讲真,温敛的占有欲是不是有点太强了?不让她同南葛弋走的太近也就算了,现在连沈翘都要据为己有吗?
严正怀疑她是不是穿错了书。
这特么是甜宠还是后宫文?
对人生存在产生了疑惑的燕妙妙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倒也没有什么修炼上的难题,就是今年的仙门竞法大试应当快到了,上次师尊说这一次让我同阿弋参加……我便想着提前了解下对手的情况。”
温敛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一些。
“沈翘是武修入的道门,招式技巧上要比你同阿弋强得多,但术法却算不得精纯……”
眼见得温敛还当真仔细分析起沈翘的术法优劣来,燕妙妙赶紧打住,力图将话题转回正道。
“同阿弋相比呢?如何?”
温敛沉吟片刻:“阿弋如今的修为尚浅,恐怕难以相抗。”
燕妙妙缓缓引导:“若不看修为,单论两人品行性情,师兄你觉得谁比较好?”
温敛又用方才那怪异的眼神看了燕妙妙一眼。
缓缓开口:“阿弋单纯、沈翘灵动,阿弋练功惫懒、沈翘行事虚浮……算是各有优劣。”
——所以这是………
小孩子才作选择,成年人就得一炮双响?
燕妙妙觉得剧情的发展好像走向了一个不可控的方向。
再问下去她就要被迫联想到奇怪的画面了。
她安慰自己,温敛应当是太久没见到师弟了所以才一时被诱惑,毕竟清心寡欲了上百年,偶有动摇也可以理解。
再匆匆硬聊了几句,燕妙妙便觉出困来,当下便打了坐,准备睡上一觉。
姑娘的沉稳的呼吸从边上传来。两人并肩在云雾之间缓缓穿梭,滢滢的日光落在她的脸颊上,泛起浅金色的微光。
燕妙妙生得明丽。她总穿一身红,像一团火猛地窜进这世上,却又时时如小山春雨,无声无息、无迹可寻。她的脸上还未褪下少女的娇憨,平日里处事得体周到,但偶尔说话却会露出小兽一样的锋芒与娇俏。
温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师妹动心。
孤鸿境的岁月悠长难耐,或许是书阁中夜夜挑灯的那一抹剪影,或许是练武场上清灵飒飒的那一角红衫,或许是更早在山涧中碧水漪漪的那一副笑靥……
他瞧着燕妙妙熟睡,悄悄地碰了碰她的额发。微卷的发梢落在他的指腹,轻若无物,在他捻起这发丝时,却又支愣起来,细沙似的磨蹭着他的皮肤。
接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那一句话,和着清风飘进了云,融成了雨。
“……妙妙,我心悦你。”
*
许是日光太暖,许是清风太柔。
温敛不知不觉却也迷糊起来。
燕妙妙不知什么时候枕上了他的肩。两人相互倚靠,不知不觉入了梦。
凌空的飞毯上,一簇灰黑的烟雾缓缓升起,飘进了云中。
*
燕妙妙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她是一道云霞,浸在一泓暖泉之中,耳边有流水潺潺、暖风习习,这暖泉将她裹在水里,细细梳理着她的霞彩。
仰起头,浓得化不开的腾腾雾气漫在夜空中,隐约能见到圆月高高挂着,隐秘沉静。
闭上眼,云霞浸入这暖泉中,舒展而柔软。
云霞无形,泉水将她一寸一寸濡湿,又一寸一寸展开。
像手指捻开干涩的琴弦,由轻至重拨出声音。她也同样如此。
暖泉拢着她、裹着她、制着她、冲刷着她。
而云霞任着他、随着他、就着他、倚靠着他。
泉水裹挟着万千的温热,潮涌一般袭来,漫过云霞。
紧缚、涤荡、浸满、颤动。
而她,在漫长而无声的窒息中,在不知何时散开了的浓雾中,瞥见了一抹灵光。
那抹灵光通天彻地,如烟火骤放炸开在脑中,将她浑身上下徐徐贯通。
隐约之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妙妙……”
燕妙妙悠悠睁眼。
她仍在这飞毯之上,却仿佛换了个人。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经脉中涌动着难以估量的浩大灵力,充沛得满溢出来,四肢和丹田温热柔润。
不仅如此,五感似乎也霎时通透。像是有人将这世界上蒙着的一层轻纱揭了开来,让她终能得以窥见真实。
她伸出手来,感受着五指之间的近乎成形的灵力丝丝缠绕、缓缓泄出。
这感觉实在太奇妙。
有如蛰伏数年的蝉蛹破茧而出、一夕高飞。
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她这才意识到,温敛还在自己身边。
他仿佛也是方从睡梦中醒来,双颊泛红,周身流动着异样的神采。
可燕妙妙一转头看他、同他对视之后,脑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刚才那个潮湿温热的梦,好像是个春·梦。
——最后那一声妙妙,好像是温敛。
艹。
她惊恐地转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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