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的地下库房,钟哲被人从低音大提琴盒里架了出来。

“没想到钟先生这么快就醒了,嗯,手脚看来还动不了,这就好。”惨白着脸的光头男人示意手下将钟哲绑到椅子上。

钟哲头疼欲裂,缓缓眯开双眼,适应起刺目的灯光。

他的情况比他自个预料得要好,谢天谢地,那蓝色小药丸还挺好使。

虽然他现在头疼得不行,但半点PTSD复发的症状也没有。

即使在不能动弹的人形黑盒里关了几个小时,他也没有失去理智,没有产生幻觉,幻听,甚至连闪回也没有,和这些比起来,头疼实在只能算是极小的痛苦了。

在头疼时,他的脑中还会不时念起那个给他白色药瓶的男人,他知道他在这儿吗?他确信成凌是知道的,他吞下他给的24小时跟踪胶囊,成凌就算错过了火车,也能找到他在这儿。

那么,自己可得拖延住时间,保住小命好等到成凌来救他。到时他才好找他算没能赶上火车的账。

等到被绑结实了,有人开始粗暴地给钟哲搜身,拿走他的手机,拆了他的手表,还搜出了裤袋里的白色小药瓶,一溜摆在了旁边的长桌上。

自然是没有那片龟甲的,知道要出来和成凌一起追踪“鱼饵”后,为防万一,钟哲先对洛书另作了安排。

等眼睛重新适应光线后,钟哲打量起四周。这是个地下库房,左侧最底处隔出了个小小的半透明办公间,透过磨砂玻璃,里面立着架子,电脑桌之类的东西。

仓库的其他地方则堆放着不少品类的艺术品,他的眼睛稍一扫视,很快就落在了右区挂满整墙的画作上。

“哈,没想到还能在这儿再见到这些艺术品。”钟哲虚弱地勾起嘴角,眼神每移向一处,就报出一幅被盗名画的名字。

“伦勃朗的《加利利海风暴》、德加《三个骑师》,那我猜还会有同时失踪的维米尔的《音乐会》,在哪儿呢?哦,在那儿。让我再看看还有什么,莫迪里阿尼的《持扇女子》,我喜欢莫迪里阿尼的作品,不知道我出多少你肯卖给我?啊哈,还有马蒂斯的《田园曲》。”

他环顾完整面墙,点头总结道:“这地方还真是可以。”

惨白脸的光头男人走近他,灯光下,带绿的眼珠越发像两团幽火。

“只要钟先生乖乖把那片龟甲交出来,这个仓库里只要是你刚刚报过名的画,我都可以打包送到你伦敦的家里。”

钟哲勉强露了个笑容,“我只是个中间人,出面拿到龟甲后就交给有关方面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自己留下吧?你问我还不如去问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把它藏到哪儿,或许继续藏在原本藏河图的地方?”

为首的光头男阴森地笑了起来,左右看管的人亦跟着冷冷发笑,显然没有人相信钟哲的话。

“钟先生很爱开玩笑啊?”光头男显然很不满钟哲都落到他们手里了,还有心戏耍讽刺他们。

他眼中闪过丝冷光,低下头,凑近钟哲道:“也许当年……该让你和你爸一起埋在那屋子里,死透了。”

钟哲猛地睁大双眼死死盯住光头男人的脸,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你说,那场雪崩不是意外?”

光头男已经直起身大步走开去,他背对着钟哲,抬头看向地下库房高高在上的天花板,就像在回忆一件津津有味的往事。

“我记得你父亲那几天穿着蓝色的滑雪外套,里面是深灰的羊绒衫,你则经常穿着深红的滑雪衫,里面套白色的高领毛衣。那对夫妻爱穿情侣装,女的很娇小,死的前一天晚上,她不小打碎了酒杯,还割伤了食指。哦,那女人当晚在床上时,热情得叫她男人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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