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审讯室路上肖落落了几步,谢柏群倒是步履如飞,昨晚的事情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或者说当时的情绪在经过并不出格的宣泄之后,在他身上几乎留不下痕迹。

肖落羡慕这样的人。

谢柏群急于见到女人,他才能梳理清楚整件事情的脉络,女人只是被暂时扣在会客厅里,没有很正式的审讯室,一个女警陪着她,他们进去的时候,女人正像孩子一样趴在地上玩几张纸,还有几张纸撕成的小人。

“这是我,这是她,这是坏人……”女人喃喃自语。

谢柏群盯着她看了一会。

过了一会儿,谢柏群蹲下来,低垂着眉眼问她:“你知道什么?”

“这是我,这是她,这是坏人……”女人对谢柏群视而不见。

“你知道坏人是谁对不对?十三年前,害死你女儿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谢柏群俯身在他耳边,用一种确切的语气开口。

女人这会儿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眼角的余光快速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女警,虽然依旧缄口不言,过了会乐颠颠地自言自语道:“花皮皮,蓝皮皮,脱掉衣服白皮皮……”

“领导,她就是这样的,没办法。”女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了,有时候直接去别人家里抢吃的,偶尔也被村民送到警局这儿来过,不过村里对她还算不错,有时候有剩下的吃食也会给她。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昨晚,手里拿的东西,是谁给你的?”谢柏群仍没有放弃,他不需要真的得到回答,他只需要哪怕是一些反应。

“是谁呢?你无家可归,居无定所,时常走到哪睡到哪,从来没有带着很多行李过,那么那个大包、人偶、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嗯?”

“让我猜一猜啊,是谁呢?是你觉得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的同伴是吗?比如这次丢了孩子的吴婷一家?”

女人顿了一下,继续说着一些不明意义的话。

肖落膝盖太疼了,本来也想蹲下来,但最后只能靠在墙边看着谢柏群。

谢柏群继续说:“好的,没关系,那我们换一个话题,我们来聊聊你的女儿怎么样?她当时几岁,六岁是吗?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好像叫苏明玉,是不是?遗体两周后才被发现,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我想……你一定仔细地观察了女儿的遗体吧?为了找到那个坏人,一定仔仔细细地,观察过了吧?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突然就发起了疯,她大吼大叫,声音不成调,拎着谢柏群的领子把他往地上砸,膝盖弯抵在他的腹部狠狠地撞了一下,肖落被自己的破膝盖拖累了一下,慢了几秒才把女人重新制住了,女人尖锐的尖叫响彻整个警局。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局晃过来,看着会客厅里混乱的局面讥讽地笑了一下,问道:“肖队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高局您继续喝茶吧,这儿的茶叶品类挺多的。够您在这儿喝一辈子。”谢柏群捂着肚子顶撞回他。

肖落不好直接和对方起冲撞,谢柏群没有那么多顾虑,实在不行了他还真可以把自己老爹搬出来,让这种尸位素餐的局长麻利地滚蛋,他看周居席就挺不错的。

肖落把挣动的女人交给女警去安抚,谢柏群顾不上自己,先小声问他:“你腿怎么了?昨晚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说着就把肖落按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谢柏群单膝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卷起了他的裤腿,肖落就一条裤子,谢柏群热乎乎的手心按在他膝盖上,叹了口气:“队长。”

“嗯?”肖落特别想揉谢柏群的头发。

“穿秋裤真没人知道,不损害您的威严的。”谢柏群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这么些年没见,肖落怎么往这种要好看不要命的花美男路线走了,而且也不花美男。

男人的膝盖骨突出,小腿的肌肉结实流畅,骨骼也很粗壮,上面有些缝合过的痕迹,缝的不好,谢柏群想,要是他来缝才不会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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