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城墙肯定不行,不过我们修的南关城墙长度有十余里,直接将辽南与鞑子的陆上连接全部隔断。诸位长者可能不知道,这南关堪称咽喉之地,是辽南前往辽北的必经之路,宽度却只有十几里。这鞑子再想到辽南来,要么攻破我们的城墙,要么从海上驾船过来。可惜这两样对鞑子来说都不容易,所以辽南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说起这南关城墙王忠毅也是非常得意,有了它,辽南就可以安全的发展,将是金州军的又一块根基之地。

但还是有老者对王忠毅的说法表示怀疑,半年不到就可以修建十余里的城墙?豆腐渣工程都做不到吧。

这种事情真的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亲眼见到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见识过水泥的威力。

对此王忠毅也只能信誓旦旦的保证肯定有城墙护卫,辽南安全得很,这些人老成精的老头们只能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这边老者们因为身份特殊受到了额外照顾,另一边也有一群人享受到了差不多的待遇。

吕墨颂自从表露身份之后,获得的待遇开始大大提高,不但从青壮队里退了出来,而且被安置在了新的队伍里面。

通过他的仔细观察了解,这个新队伍里的人员基本都是工匠、手艺人和读书人,甚至还有几个戏班子出身的文艺工作者,让他实在搞不明白金州军的选人标准。

不过待遇说明了一切,金州军对他们这些人相当重视,不但有大量士兵和青壮护卫,口粮也供给得非常充足,还不用干重活,妥妥的成了保护动物。

人以群分,不同的职业和身份之间隔阂还是很深的,大家基本都是按照自己的身份聚集在一起,相互交流信息。

吕墨颂身边自然都是文人,有童生,有秀才,甚至还有几名举人。

一旦脱离了鞑子的魔爪,读书人的高贵属性又开始在这群人里显现,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大家开始按照身份排了高低上下。

举人老爷们一改先前的隐藏属性,高调宣布了自己的身份,开始变得矜持又傲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秀才相公们则围在举人老爷们身边奉承着,热情又不显卑微。

童生们则乖乖的走在最外边,带着讨好的笑容,听着这些科场先进们在那里高谈阔论,时不时的应和一下,可惜没有人搭理他们。

等级就是这么明显,规矩就是这么森严。

这个场合下,能够与举人老爷平等交流的自然还是举人老爷。

“陈兄,这鲁总兵今日的做派总算回归正途了,知道要善待我们这些文人士子了。”

“先前战事紧张,我等又隐匿身份不想给鲁总兵添麻烦,自然不会优待我们。现在既然知道了我等的身份,如何敢轻易怠慢。”

“这鲁总兵虽是一介武夫,但还是很晓事理的嘛。”

“如此良将,回去之后我等应当上书朝廷以示嘉奖。”

“理应如此。不过此次鞑奴肆掠,家产尽数被鞑子抢去,实在是痛彻心扉。我看这金州军似乎缴获了不少赃物,是否应该返还一二?”

“王兄言之有理,等到鲁总兵前来拜会的时候我们可以诉说一二,想来鲁总兵是会通情达理的。”

大家正说道兴头上,其中一位突然抱怨道:“只是我等贵为举人,居然连辆雪橇都没有,这是不是有些太失礼了?”

其实大家也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为了脸面一直避而不谈,现在被人说破了,众人的颜面就有些挂不住了。

“我等身强体壮,怎么好意思和那些老弱妇孺抢雪橇?没看那些官兵们也都没有坐吗?此举正合了我们的仁义之道啊。”

“正是,正是,爱吾老以及人之老,亲吾幼以及人之幼,此乃我辈之美德也。”

大家相互吹捧了一番,好歹将这个话题圆过去了。

吕墨颂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几位举人老爷的对话,心中非常无语。

你们是哪只眼睛看到金州军对你不敢怠慢了?虽然你们确实受到了优待,但是获得的待遇其实和他们这些秀才、童生是一样的,甚至和旁边的工匠、手艺人、戏子完全没有区别好不好?

还想鲁若麟前来拜会,甚至发还钱财,你们的脸特别大一些吗?

也许他们不知道鲁若麟对待文人的态度,所以在心态上还是高高在上。要是他们知道在金州军,朝廷的那些科场身份等级完全没有什么卵用,不知道会做何想。

在任立中的讲述中,吕墨颂知道了金州军上下对四书五经八股文完全不感兴趣,至少那些东西不是作为做官高低的依据。金州军所看重的只有真本事,可以干实事的本领。

你就是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八股文做出一朵花来,只要不通实务,最多也只能做个教书先生,当官牧民就不要想了。

反之,要是真有本事,不拘于身份限定,任何人都可以走上高位。

最令吕墨颂惊讶的就是金州军的女官体系,完全颠覆了他对为官标准的认识。

那些女官们出身可谓卑贱到了极点,可一旦展现出了才华,鲁若麟用起来几乎是毫无顾忌,而且效果也非常的好。

这一点不但从任立中对女官们的尊重可以窥见一二,甚至金州军强大的实力也从另一方面佐证了女官们的重要作用。

而眼前这些举人老爷们除了夸夸其谈、展示高贵、索要好处,又会什么?

吕墨颂不禁为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举人老爷们感到悲哀,当现实打到他们脸上时不知道该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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