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初至,街上人群还算热闹,走街串巷来往于摊贩铺面之间。
白泽负手慢悠悠地走着,一双眼睛平淡而寡情,却将人来人往尽收眼底。
只是他看得众人众人却看不到他,他现下只是一个灵体,有形无体的白光罢了。
从胭脂水粉到玩意儿小吃,他倒借此了解了一番。若说这些东西于他是新奇,那么眼前这个摊子,就是他此次游街的目的了。
脚步停下,白泽颇觉有趣地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摊子,一个文静乖巧的女孩正坐在后面,手中利落地编着花纹繁琐的绳链。不时自木盒中取一枚珠子串上,或打一个精致的结。白泽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心想待做好了,定是一条漂亮的手链。
转移开视线,在摊面上各式各样的链串中一一看过,在看到一串与众不同的粉色流晶般的珠子时,勾起了嘴角。
方要伸手去拿,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那珠子也变成了朦胧不清的光点,胸口蓦然一痛,却是已经变成了切切实实的痛觉。
“唔!”
被魂灵强行归体的痛意激荡惊醒,无意识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白泽眸子猛然睁开。入眼模糊的房顶晃的他恶心,转头却对上南宫初若担忧地看过来的眼睛,一时有些怔愣。
“你果然还是不舒服。”
南宫初若蹙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语气笃定。
白泽无言,不动声色地喘几口气,缓缓将腿放下,两人就这样以一种谈判的方式对坐着。
总被人误会身体不适,白泽却不知应该怎样解释。从胸口传来的激痛来看,他的脸色想必惨淡得很,无奈地开口说了一句,权当解释。
“以我现下的法力,施展离魂术还是太勉强了。”
“灵魂出窍?”
南宫初若根据自己稀薄的话本知识勉强理解到这个程度,白泽的手轻轻搭到胸口上,点头道:
“可以这样说。”
虽然她很想问法力被削减为何还要强行动用,为何直接去外面反而以这种麻烦又伤身的方式,他去外面目的是什么?她有许多疑惑要问,却在看到他的脸色时只化作一句,
“热水已经送来了,你先去泡个澡休息一下罢。”
“好。”
白泽起身,径直走到屏风后,当热水包裹住身体时,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胸口的闷痛减轻不少。
此时他便静下心来,忆及方才魂灵强行归体,分明是受到了外界干扰,否则以自己的修为,再如何也不会只撑这一小会儿。眼睛习惯性地眯起来——本想着以自己为诱饵看能否将那邪祟引出来,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
他自顾自的想着,外面南宫初若手中的拿着书,却好似一个都不认识,怎么也看不进去,只有屏风后的响动不时传到耳中。
“唰。”
不知这样呆坐了多久,屏风被拉开,白泽带了一身水汽自里面走出,衣裳已被他小施一术除去了尘污,只有一头墨发犹自滴着水珠。
南宫初若怕自己眼睛又长人家身上,连忙起身道:
“天色不早,白公子好生歇息。”
不等白泽回答便匆匆走到床上,将不起什么作用的床幔放下,和衣而睡。
“……”
白泽将窗户关小了些,转身坐回木榻上,盘腿结势运转灵力,浅淡几不可见的法光环绕身侧。
一室静谧,微凉的夏风不时吹进来,烛火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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