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花,你还是太单纯了。”
“嗯?”
冬季是感冒发烧的多发季节,医院里人头攒动,全院上下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一股清冽的药水味扑鼻而来,阮棉被一个小护士撞到一边,小护士一句话也没说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阮棉看了她一眼,心想现在的女孩子长得都这么高了吗?这个小护士得有一米八了吧。
邬雅扶着阮棉,问道:“小棉花,没事吧?”
“哦,没事,我们先去傅院长办公室吧。”
“好嘞。”
傅老爷子不在办公室,只有一个见习医生在,应该是刚毕业的学生,阮棉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聊天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邬雅做比较好。
这不,不出五分钟,两人就聊得热络起来。
“小棉花,我们出去一下啊。”
阮棉看了一眼两个人,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个见习医生的长相,点点头,“去吧,别乱走。”
“知道了,咱走吧。”
“……”
真是见色忘义的家伙。
阮棉来之前给傅希礼发了微信说要见他爷爷,一直都没收到回复,估摸着他还在忙,自己也不便再打扰。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阮棉自己待着也是无聊,随便看了看就关上门离开了。
她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走廊处有好几个记者,把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前后一联系,难不成那是武宁的病房?
有时候阮棉觉得媒体确实不怎么厚道,就算是想还大众一个真相,也要顾及一下当事人的感受吧,况且他还是个孩子,一下子失去了右臂,最后还要再来面对这么多的镜头质问,只要明事理,任谁都不会舍得这么做的。
傅希礼得知消息以后立马从公司赶了回来,穿越人群来到阮棉面前,余光瞥了一下那群记者,几乎是下一秒他就拉着阮棉快步走进办公室。
门被反锁,傅希礼神色紧张,“被发现怎么办?”
阮棉的脸上有些茫然,下一秒傅希礼说,“记者太多了。”
阮棉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怕她被曝光,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笑笑,“你高估我了,我又不是明星。”
傅希礼松开合住的拳头,这才发觉掌心已经渗出了汗。
有些事情他无能为力,他只能尽力去阻止,他一点都不喜欢阮棉出现在镜头下,怕她被更多人发现,准确地说是怕她被那个人发现。
直觉告诉他,距离他们决裂的日子不远了。
窗台上放了一盆绿萝,冬日里竟也生得翠绿,可见主人何其心细,阮棉走到绿萝旁,捏碎枯叶,唇角勾起笑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对了,那个武宁……按理说他住进来是不会被曝光的,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记者来?院方就这样不做阻拦吗?”
傅希礼扯了一下衬衣领边,恰好扯开两颗扣子,露出明显的锁骨,“武宁的父母把记者叫来的,背景惹不起,我爷爷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我们傅家的根基,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你这会儿不忙了?”
“忙,我去看一下我爷爷,正好你在这帮他看一下门。”
这话她听着可不怎么舒服。
傅希礼匆匆离开,阮棉坐到了办公椅上,背转着身看着后面书橱里的书。
正当阮棉出神时,病房外走进来一个人,“傅院长在吗?”
这个声音?!
阮棉背脊挺直,整个人像被雷劈过一样,不敢回头,也不敢出声。
“傅院长,我叫程叙白。”
许是以为对方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程叙白坐到对面,再一次出声提醒。
连一米都不到的距离,阮棉头皮登时一阵发麻,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大脑飞速旋转,考虑的不是如何去面对两年未见的未婚夫,而是该如何解释她在傅希礼爷爷办公室里的这件事。
程叙白轻咳一声,没有太多动作,“傅院长,武宁的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我想见一见他的父母。”
阮棉脑子一片混乱,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被她听进耳朵,可是感觉到头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武宁的伤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还有……
阮棉心底的那股悸动就要满溢而出,胸腔里像被人堵住,两年了……
消失了整整两年的人,现在居然出现了。
阮棉的嗓子里像是被人生生灌进了铅,半句话都说不出。
程叙白的声音不算特别好听的那种,但每次听到都能让人格外心安,像是冬夜里的一杯暖茶,耳膜一霎攫住,就舍不得放开了。
“傅院长?”程叙白再次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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