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红薯热烫,阮棉握了没几秒就赶紧扔掉。

“烫吧?”程叙白矮身将地上的红薯捡起,好像不怕烫似的,拿到厨房剥好才拿出来。

阮棉皱眉看着碗里的黄壤红薯,压下唇,“吃烤地瓜的乐趣没有了。”

“嗯?”

“没什么。”阮棉拿一双筷子,叨一口,入口甜。

程叙白看起来很是疲惫,吃了半个地瓜就连开始打哈欠,整个人昏昏欲睡。

“你困了就去睡吧。”

“你也早点睡。”

“哦。”

阮棉看着程叙白留下的半个地瓜,舔舔嘴唇,没忍住拿了过来。

果然还是别人碗里的东西好吃。

第二天阮棉起来的时候程叙白已经去上班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家里,冒出个想法来。

她刚想给他打电话,院外就传来一阵骂声。

“给老子滚出来!”

阮棉按灭手机屏,朝院子里走。

她刚走出去,就眼睁睁看到一个酒瓶子被掷在还有余雪的草地上。

浊黄的液体从里面倾泻,那一块位置的雪缓缓融化,直到酒完全渗入地底。

铁门传来巨物撞击声,她看过去,立刻敛眉。

程文忠,程叙白的父亲,她法律意义层面上的公公。

程文忠头发蓬乱,发丝都纠缠在了一起,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像是刚从哪里逃荒而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半满不满的啤酒瓶。

他刚刚是用头撞击的铁门,脑袋上青紫立现。

看他醉醺醺的模样,真是难为他找到这里来了。

当初程老爷子想安排几个保安被阮棉拒绝了,他只能找人把院墙还有大门提高高度,轻易不会有人翻墙而入。

只是,这个小区安保机制到位,他是怎么进来的。

阮棉眼里没有任何情绪,踩着雪走过去,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和我儿子说什么了,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说完,程文忠还打了个酒嗝。

他口腔里的恶臭透过空气传过来,阮棉还是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来,“你应该知道你儿子有胃病吧?以前他胃病犯了打电话让你帮忙买点药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来和我说这个?”

“别跟老子犯犟,阮棉,我告诉你,我马上让我儿子和你离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阮棉双臂环抱在胸前,挑眉一笑,“那你看看你儿子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好,我这就打电话,我……”

“不用打了。”

程叙白忽然从远处走来,脸上表情不太好。

阮棉把手放下,皱紧了眉。

“我不会和她离婚的,这是五万块钱,拿了钱就走吧。”

“程叙白!”阮棉想开门阻拦,奈何程文忠这个见钱眼开的老家伙,拿了卡就跑了。

阮棉抬眸,眼神暗了一个度,“你有病?”

程叙白却扯出一个笑,“他有没有伤到你?”

阮棉打开门,直接把他撞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叙白摸着方才她撞过的胳膊,苦笑道:“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一整个上午了,没人敢到阮棉身边,大家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邬雅姗姗来迟,刚进门就被一个小助理拉住,小助理悄咪咪开口,“雅雅,你快去看看阮棉吧?”

“她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从来了以后就这样拉着脸。”

“行,我知道了。”

邬雅走过去,侧目看看她,深吸一口气问道:“谁惹我家小棉花伤心了?”

阮棉:“没伤心。”

“没伤心?那你眼睛干嘛红得像个兔子一样。”

“下班陪我去喝酒吧。”

喝酒?

据她所知,阮棉酒量可不咋滴。

“你确定?”

“嗯。”

下班后,阮棉载着邬雅来到Nyx,两个人没进包间,就在外面沙发区坐着,阮棉叫了最烈的酒,才喝两三口就上脸了。

邬雅又拦不住她,只能在旁边紧看着。

“棉棉,别喝了吧?我……我没驾照啊,我待会儿怎么送你啊?”

邬雅急得团团转,这眼神忽然定在远处。

那不是霍焰吗?

而坐在霍焰旁边,头盖鸭舌帽的那位是程叙白!

虽然听阮棉说过了他们是朋友,但亲眼看到心里还是有些惊讶。

他俩根本不是一个类型。

邬雅扶着阮棉,说道:“棉棉,你乖乖在这里坐着啊,我马上回来。”

阮棉红着脸,整个人晃晃悠悠,眼神恍惚,盯着手里的酒杯看,傻乎乎答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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