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淮王淡淡道:“你来晚了,知道么?”
“小,小的知错……”方泉匍匐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抬起头来。”
方泉抬头,目光不敢与淮王相撞,却见书房内还有两人,一人是林总管;另一人穿了一身绿袍,面色异常阴冷。
林总管向淮王耳语几句,淮王点点头,向一旁绿袍人使了个眼色。绿袍人无声一笑,轻轻一拂手,一缕掌风飘然袭向方泉。
方泉来不及有所反应,只觉得胸口一凉,继而是无比惨烈的灼烧之痛。他忍不住一声呜咽,低头一看,胸前衣衫碎裂,一个黑漆漆的手印打在自己皮肉之上。
方泉震骇无以复加,为什么这样对我?因为睡过头来晚了吗?正想时,绿袍人又一拂手,这一次掌风飘向他后背,震碎衣衫后,又留一个手印。
方泉吐出一口鲜血,还没缓过神,小腹上又中一掌。
这三掌仿佛三块烙铁烧身,除皮肉之伤外,还有难以言喻的蚀骨之痛。方泉看向梁安,眼中满是委屈和不甘……
“本王罚你,并非你懒怠,而是因为你入城路引作假……”梁安面无表情,淡淡道:“听林总管说,你是药仙谷弟子?”
方泉疼痛难忍,汗水涔涔流出,心中更是惊骇:莫非他们核实到药仙谷去了?
又听淮王道:“你身上中的,乃是阴火三才掌,此掌天下至毒,传闻只有药仙谷可解。你若能自行消除掌印,本王就信你是药仙谷弟子,免你欺瞒之罪;你若不能,就死在这掌下吧。”
方泉心中稍定,忍痛回道:“小的……可自行解毒,但需要……药草……”
他说时,林总管向书房外招手,一个青衣小厮走了进来,林总管问:“要什么药草,报上名目。”
方泉有雪地冰蚕在身,哪里需要什么药草,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想了想,信口道:“蓼荆叶……七两,丑蕊花三朵,两针葫……二两,还有……”他说了一堆草药名称,又道:“有这些足够……”
林总管听了,对那小厮道:“记下了么?”小厮点点头,林总管又道:“去取药吧,速去速回。”
那小厮应了一声,躬身退出书房。
方泉强忍灼烧之痛,对林总管又恨又怕:“一定是林总管找来绿袍人,又在淮王面前告状……不然淮王也不会怀疑到我……”
想起还有“同生咒”在身,心中更是委屈:“但愿能早日找到黑鱼之灵,离开这是非之地。”
过了一会儿,那小厮取回一包药草,林总管将药草扔给方泉,细声细气道:“你要如何用药?煎服还是炼丹?”
“不必……我门中……有奇术,可直接……汲取……药草菁华……”方泉说着,伸手按住药包,内劲一吐,便闻药香四溢,那药包也化作了一团粉齑。
这是沈玠教他的应对之法,以特殊内劲驱散药性,却好似吸收了药物菁华一般。
林总管露出震惊之色,那绿袍人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忍不住道:“此种手段太过玄妙,尤某难以信服。”
方泉看他一眼,艰难回道:“半日时间……即可印证……”随意捏了一诀,假装炼化药力,实则催促冰蚕吐丝,他不敢一次痊愈,只暗中修复了内伤,灼烧感立减,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梁安看他手段奇异,却也并未放在心上,缓道:“你当真只要半日时间便可治愈?”
“是,殿下。”方泉点点头。
梁安又道:“好,你且退下疗伤,晚上再来本王寝宫。”顿了顿,看他衣衫碎裂,三个掌印触目惊心,又道:“来人,给他一件披风,送他回去。”
方泉心中稍缓,“谢殿下,小的行动无碍,可自行回去。”不一会儿,有小厮送来披风给他裹上,方泉对梁安一拜,离开了书房。
他一个人回到那间小小木屋,心中空空荡荡,怔了好久。
“那林总管当真可恶……”想起那三掌之痛,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淮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他至今尚未焚血,若是单打独斗,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他幻想自己持剑而舞,打得淮王落荒而逃的情形,心中恨意消掉几分,这才催促冰蚕吐丝,治愈身上掌毒。
不一会儿工夫,他体内毒素尽除,三个掌印也消失无痕,整个人又恢复了神气。
“多亏了七师兄和白彦,若没有雪地冰蚕,我不知要受多少皮肉之苦……说不定早就死在蛇行峡顶了。”
他站立起身,见衣衫被掌风震碎,胸口和小腹尚有血渍污迹,索性从小花园里打了一桶水,沐浴后,又换了一套干净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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