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永远逃离不掉的,那便是宿命。
宿命使我长久遥望夜空,寻觅着属于家乡方向的那颗明星。
宿命使你必须从头再来,开辟一条前所未见的归途。
宿命使他又要周而复始,重游故地,甚至反客为主。
你甘愿如此,还是意图打破宿命,寻觅让自己觉醒的目标。
凝望着眼前结成一大片冰河的樱红江,路易斯伊斯林仿佛看到了横贯于极寒之城的金银河一般,这景色令他神往,也让他徒生伤感。在华洲人最为喜庆的节日里,也正是北陆的新年节日,可他却只能在纷杂喧闹的炮仗声中回味过往,追忆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与离乡之痛相比,前几日在白玉城郊外的那场血战,更是令自己耿耿于怀,十几个与自己一同从东罗堡地牢内逃出来的北陆弟兄,在那场战斗中化作了灰烬。与自己也算是患难之交的候文仲,更是活生生在自己眼前被瀛洲王子北条义龙斩杀,这让路易斯更加悲痛。
和路易斯相比,带领着春城抗瀛军遭此一劫的司长风,心情也不比路易斯好多少,这一战损耗实在太大,他的两个弟兄廖龙和杨若海相继战死,令他一向悬挂着笑容的大圆脸,附着了些许忧愁与沧桑。
他们按着事先的计划,出了白玉城后,就沿着东岭城和东顺城的郊野行进,花费了将近七八日的脚程,总算是到了坤江城的郊野之外。再行上不到十里路,就能够抵达坤江城的城门前,那里或许是一块能够休养调息的安身之处,也或许是一块就此葬身的坟墓。
路易斯站起了身子,他已经静望冰封千里的江面许久,感觉不应当继续浪费时间在静止中度日。他起身走到了司长风的身旁。后者看到了路易斯走近,也站起身子,提了提裤腰,似乎也有动身的打算。这时,身着一袭白袍,身高体阔的“金雕”朝观海阔步走至二人身旁。
朝观海之所以率领人马在雪夜突然杀至,驰援路易斯和司长风一行,全都是受陈秒仁的吩咐行事,他就料到瀛洲人和他们或许会在白玉城外有一场恶战,果不其然,陈秒仁一语中的。朝观海所率领的军马并非陈秒仁家中的门客,那群人都是陈秒仁花钱在东岭城养下的一批义士,即便瀛洲人怀疑,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两位,前方就是坤江城了,我这一批人马不好继续跟随,就此告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见,愿与诸位一醉方休。”
“谢谢!”路易斯也模仿着华洲人的拱手礼,言简意赅,直接道谢。
“与朝将军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今后有何打算?”司长风则担心对方会被瀛洲人盯上。
“我们会换上一身行头,分几批往东岭城赶去。我则会继续前往天都城,再从天都城回往白玉城。”朝观海似乎早就筹划好一切,断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没想到,陈秒仁为了抗瀛竟然如此花血本,总算是没辜负我们对他的信任。朝将军日后见到陈先生,代我道声谢,也向他赔个罪。”
“春城王严重了。”朝观海微微一笑,再次抱拳。
“大胡子!”就在司长风也打算抱拳道别时,路易斯又叫了他一声,旋即眼球一转,瞟向了不远处文家姐妹。
“哦,对了,司某还有一事相求,望朝将军相助。”司长风身子一侧,指向了倚靠在马车前的文鸳和文鸯。“这俩小丫头是司某的义女,如今兵荒马乱,我们这群人又每日刀尖舔血,她们跟着我们,总归不是很安全。望朝将军将她们带回白玉城,劳烦陈先生照看。”
说罢,司长风便打算俯身跪拜,这瞬间惊到了朝观海,他立即伸手将司长风拦住,惊声阻拦。
“春城王莫要折煞朝某。”朝观海将司长风拉起,说道。“举手之劳,何必如此。”
“大恩不言谢。”说罢,司长风摆了摆手,将文家姐妹唤了过来。昨夜,他已将此事告知于姐妹俩,姐妹俩痛哭一场,今日再提此事,她们依旧分外不舍。司长风则强颜欢笑,拍了拍二人肩头。“好闺女,去了陈先生的家里,要好好听话,遵守规矩,别给你爹和你们义父丢脸啊!他日赶走了瀛洲人,咱们父女三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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