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慕看着冯念初的复杂的表情,先是自嘲的笑了笑而后道“所以,念初你会像那个女鬼说的一样,出去后就找道士抓我吗?”

百慕轻柔的声音吐出的话语像是一声巨雷,哄得一下在冯念初的脑海里炸开来了。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阿慕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下一刻她用力的摇头“不,不,不,阿慕我一时间很难接受你是妖的事实,但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想法,我知道就算你是妖怪,那也是一只善良的妖怪。”此刻冯念初的语速极快,像是怕百慕不会相信一般,眼睛里也有了一层淡淡的泪光。

百慕则是笑了,那笑容爽朗极了,她只说了三个字“我信你!”

两个姑娘都望着彼此,这是她们打心底里认可的朋友啊,是一个让自己真心喜爱,信任和依赖的人。这时突然一个主意在百慕脑海里闪现。

她兴奋的拉着冯念初的手说“念初,我想到方法了,阿羽说过这凡间的大婶最是碎嘴,天天就是坐在一起说东家长西家短的,我们就在这里听她们唠嗑呗,总也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百慕说完还未等冯念初反应过来便拉着她,看都没看便往地上一坐。反应过来的冯念初已经坐到了满是尘土的乡间小路上了,瞬间冯念初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百慕看着脸色发绿的冯念初,乐得前俯后仰的末了还欠欠的说“现在你我都是魂体,怎么可能粘上泥土,你呀就别讲究了。”百慕说的甚是有道理,冯念初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哎,你别说就这样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坐在地上,还挺舒服的。

是而十六年来,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闺秀典范的冯念初,第一次抛却礼仪,做这种粗俗的动作,更神奇的是她还乐在其中!

百慕和冯念初坐在地上仔细的打量着正在闲聊的村妇们,只见她们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有的要着蒲扇扇风,有的捧着箩筐纳鞋底,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稍稍好一些的,吊梢眼妇人说“哎,你们最近见夏秀才家的丫头了吗?小小年纪长得便妖里妖气的,走起路来恨不得把那腰扭断,钩的附近大小伙子们魂都掉了。真是不要脸皮,我呸!”

那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啐了一口,表情就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一般嫌弃极了。她旁边坐的一个矮胖村妇应和道“东子娘你说的对,这夏秀才好歹也是有功名的人,怎的养出这样一个风骚的闺女丢死人了。”

那东子娘见有人附和她说的更是来劲“就是,就是,这夏秀才体弱多病,连私塾坐堂的伙计也没法干了,这里里外外看大夫抓药,可得话不少钱,你说他家这钱都是从哪来的,说不啊就是他闺女和人厮混,别人给的嫖钱呢。”

说完便得意的笑了,那本就刻薄的一张脸配上笑容说不出的丑陋。而背对着村口的东子娘并未看见,她身后走近了一个穿着浆洗的发白长衫,蓄着胡须的极为瘦弱的中年男人。

那男子一字不落的听见了东子娘的话,一瞬间惨白的脸涨的向猪肝一样又红又紫,这东子娘独自笑了半天,也无人应和她,正觉得奇怪,更是看到跟她对坐的妇人脸色十分的难看。这才回过身去,很快她的笑容便僵到了脸上。

因为她身后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口中的夏秀才。这说人家坏话被正主堵了个正着,委实很是尴尬,再者她说的这些话也都是子虚乌有张嘴胡诌的。不由得便没有底气,“那个,夏秀才这大热天的你咋出来遛弯了。”

夏秀才气的眼睛赤红,伸出手来发抖的指着东子娘“你,你这毒妇,心肠实在恶毒,我家华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编排我家华儿。”

这东子娘本就心虚,现在被夏秀才指着鼻子骂毒妇。更是羞愤不由得恶从胆边生“我呸,就你家华儿做的那些没脸见人的事情多了去了,怎么有脸做害怕别人说道不成!”周围的村民见东子娘越说越过分,不由上来拉扯她,让她别说了。

夏秀才是自幼饱读诗书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粗俗恶毒的妇人,竟然用如此恶毒的话语,编排他视若掌珠的女儿。他悲愤极了,但一时语塞也不知怎么反驳,只得气的浑身发抖的站在那里,因着夏秀才本就体虚,常年缠绵病榻此时有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凝滞的气血上涌。活生生气的吐出血来,昏倒在地。

围观的村民们,见夏秀才气的吐了血还昏了过去,都炸了锅,七手八脚的架起夏秀才往他家里送,而一旁的东子娘眼见自己闯祸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就没有,整个人跟个鹌鹑一样缩在一边,趁机溜回家闭门不出。

很快刚才还乱糟糟的村口,一时间一个人都没有了。目睹了这一切的百慕气的脸都红了,直骂道“怎会有如此恶心的人类,我要揍得她娘都不认识她。说着就要去追东子娘。”

冯念初是的用尽力气才能拉住正在气头上的百慕。“阿慕,我们现在只是灵魂什么都做不了,你不能冲动。这妇人确实可恶极了,女儿家的声誉是何等的金贵,她竟如此肆意诋毁,这不是要逼着这姑娘去死吗?”

冯念初也是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压制住心底的怒火,“阿慕,现在的我们只是局外看客,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冷静下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和夏秀才有脱不开的关系,现在先去夏秀才家弄清事实才是最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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