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迟不开口向德妃要人,就是在等宁汐自己受不了求他,并不是真的因为顾忌太多而不敢。谁知这人,骨头硬的很。

“嗯?”见四爷依旧低眉看着自己的手腕,宁汐愣忡了下,随即回过神来,“如果让四爷为难,您也可以不管宁汐的,大不了熬到年纪也无妨。”

四爷低斥了声傻的,“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熬到年纪。”

前面有惠妃,接着是太子,现在就连那几个也来掺和一脚,就她一个奴才能招架得住才怪。

宁汐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太好,“要不四爷您就直说了,要怎样讨好您才肯出手帮宁汐呢。”往前一凑,望着四爷的眉眼一挑,仿佛在说只要你说的出来,我就一定能做到。

这一凑近,四爷又嗅到了那股子清新淡雅的香味,虽然她身上没有佩戴香包,他还是鼻尖的闻到了。

而且就这么在外间,光天白日的,堂而皇之地撩拔于他,这是以为他也是那急色之人吗?

四爷往后退了步,“你想要离宫,谁都做不了主,要么经娘娘之用把你赐给爷或是十四阿哥,要么皇上开恩特允。”

宁汐感觉出四爷说出这话的轻快,她难道就能如他意吗?这便刻意不提赐人之事,“那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皇上才会开恩特允。”

四爷只哼了声,“你自己慢慢想罢。”

一甩手,走了。

宁汐便笑了,挖坑让她跳,想的美。

四爷从永和宫出来,径直去了毓庆宫。

太子刚从养心殿回来,身上还穿着朝服,听说四爷来了,也不急着更衣,只让人先把四爷领到书房去,自己随后才过去。

“不是说病了吗?不在府里好好养着,还进宫来作甚。”

太子边说着边进到书房,从打千儿的四爷身边经过,坐到软垫铺就的罗汉椅上,才把人叫起。

“胤禛的病不打紧,但有些事情,必须得趁早让二哥知晓。”

四爷感觉出了太子对自己的疏离之意,他倒是没所谓的,本来也是奉了皇命才来辅佐的,并非为私利。

对于常嬷嬷私自去永和宫掳人一事,四爷觉得有必要让太子知道,这宫里的两个老人,着实是做了太多败坏太子名声的事情,留着多早晚是个祸害。

“你说甚么?”太子顿时提高了音量。

“二哥果然不知情。但如今连八弟他们都知道了,不论二哥对宁汐是何打算,胤禛都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太子沉吟半晌,“依你之意,孤在这宫里连要个女人都做不到了。”置气起来,一拳捶在了凭几上。

太子宫里想要什么不是一句话的事,就连皇上也没任何异议,还说这是储君该有的尊荣。曾几何时,连要个女人都要这么谨小慎微了。

四爷清楚太子的处境,处处受到兄弟们的掣肘,的确是替他感到憋屈,这便毫不保留的把可行的方法吐露出来,“如果二哥开口向皇上讨要,自然能做到。”

否则只要私下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不用八爷出手,御史一本秽乱宫闱就够太子受的。

太子淡淡地看着四爷,语气缓和了不少,“孤知道你是为哥哥好。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你先回去罢。”

四爷走后,太子就把何田叫了进来。

何田进得门来就问,“四阿哥此番前来可是为了那小宫女之事。”

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你伺候孤多久了。”太子坐在书桌后,提笔写着什么,也没去看何田,问的很随意。

何田便站直了身,还颇有点得意似的,“奴才是在爷出痘那年被提拔到近前伺候的,算起来快三十年了。”

“你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太子搁下笔,“趁着年前,回故乡去颐养天年罢。”

何田登时扑跪在地,“可是四阿哥在爷跟前告奴才的状了。”

“是你让常嬷嬷去的永和宫。”

这个宫里除了何田,谁还有这胆子。再看看他刚才进门时的样子,就连四爷这个弟弟见了太子每次都行礼,他一个奴才却敢这样傲慢,上来就打听这那,哪里还有一个奴才该有的本分。

这种行为绝非一日形成,是经年累月养出的妄自尊大。

反过来说,毓庆宫里的宫人之所以敢这样,都是太子放任的结果。

“奴才也是见主子爷成天伤神,这才自作主张去找了常嬷嬷,她是殿下的乳母,见不得您受委屈,便带了两个人过去,就是可惜了遇上十四阿哥,否则准给爷把人弄过来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这么狂妄。

太子烦躁地揉了揉额角,很是身心疲惫,不仅朝堂上要提防老大老八他们的攻讦,宫里人还时常给他拖后腿,这日子能过得顺遂才怪。

没心情再听下去,“去收拾收拾吧,晚些时候爷会亲自去皇上面前禀明,只当你们荣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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