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看着殿中进进出出的宫娥,脸都垮了一大半了,她这安安分分睡个回笼觉,怎么就摊上这种倒霉事?

但瞧见身旁坐着的满脸慌乱不安的大皇子,她心里也就不慌了,果然这人还是要有对比才会有幸福感。

严德妃是第一个赶到的,往日里端庄高贵的她此时也只是一个担忧着孩子的母亲,当她看到大皇子平平安安地坐着的时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严德妃沉着脸,厉声质问道。

大皇子本就害怕极了,如今见着自家母妃,立马就哭出声来了:“和儿臣无关!是那个女人自己走上前和儿臣搭话的……”

“你真的什么都没做?”严德妃见大皇子哭了,也是心疼万分,但她也知道自家儿子调皮顽劣,她不问清楚她不安心啊。

“真的!儿臣转身想走,然后那个女人就开始喊肚子疼了!”大皇子委屈得直抽气。

严德妃此时才将大皇子搂到自己怀中哄道:“琦儿不怕,只要我们没做过就不怕别人诬陷。”

但大皇子似乎是吓坏了,一直窝在严德妃怀中啜泣。

姜云姝在旁瞧着了,眼神也冷了下来,大皇子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丽容华这般算计他,不知是丽容华自己的意思还是祁贵妃的意思了。

很快,叶皇后和祁贵妃等人也来了,云台阁小小的内殿便坐满了人。

叶皇后望向严德妃和大皇子,冷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琦儿怎么就和丽容华发生了口角?”

这宫里三番四次地出事,即便皇上嘴上不说,但也难免认为她掌管后宫不力!

“还请母后明察,儿臣并没有和丽容华发生口角,是丽容华她自己喊疼的!”大皇子哭得眼眶红红的,再无往日跋扈嚣张的一面,看上去倒有几分可怜。

严德妃也维护起大皇子道:“若皇后娘娘不信,大可传唤琦儿身旁服侍的人来询问,便可知分晓。”

祁贵妃冷哼道:“德妃都说是大皇子身边的人,自然会偏袒大皇子,这些人说的话还能信吗?”

严德妃反唇相讥道:“丽容华大腹便便还特意来小花园散步,也不知打的是什么心思,难不成当初刚有孕时陷害熹容华不成,这临产了还想再算计她一番?”

安安分分坐着的姜云姝突然被提起了,脸上也瞬间划过几分不安和后怕,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内室。

“德妃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这丽容华明知自己不日便要生产了,不好好在和欢殿呆着,怎么还到处乱跑?”贤妃笑着提出疑问道。

祁贵妃淡然地看了贤妃一眼,才道:“贤妃妹妹不曾生产过,自然是不知临盆前要多走动才有助于生产。”

“虽说如此,只是丽容华这走动的距离可不算近,当初本宫记得贵妃和德妃临盆前,也不过是在自己宫里走走,怎么这丽容华还巴巴地从和欢殿里走到了云台阁?”叶皇后不知道祁贵妃和丽容华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她也不会轻易让她们如愿就是了。

祁贵妃让人将丽容华身旁的贴身侍女安绵带了出来,便见安绵惊魂未定的模样,颤抖地说着:“丽容华最近因着三皇子的事而惶惶不可终日,便想着去钦安殿替肚子里的皇嗣祈福,所以才会经过云台阁附近的小花园。”

“那丽容华可和大皇子发生了争执?”叶皇后问道。

安绵战战兢兢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家主子知道大皇子性子顽劣,也不敢上前,只远远看见便想着躲开了,只是大皇子却朝我家主子走来,口中还说着、说着……”

“说着什么?”宇文泽皱眉进殿,而跟在他身边的则是唐恬。

叶皇后站了起来,迎了上前:“皇上来了。”

见叶皇后的目光落在唐恬的身上,便替她解释道:“嗯,母后刚刚身子不适吃药睡下了,但是睡前不放心丽容华,便让恬儿随朕一起来了。”

“是。”

众人重新落座了,而唐恬则坐在了宇文泽的身旁。

“到底大皇子说了什么?”宇文泽看了一眼德妃母子,继续问道。

“大皇子说三皇子天残,说不定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天残的……”安绵似是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一句话。

此话一出,众人便看到宇文泽的脸色都变了,他薄唇紧抿地望向大皇子:“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严德妃也被安绵的话吓了一大跳,她紧搂着大皇子想要替他辩解,但触碰到宇文泽森然的目光,她只能不甘地闭上了嘴巴。

大皇子害怕极了宇文泽这模样,哭着往严德妃怀里躲,根本不敢回答宇文泽的话。

宇文泽眼中流露出几分失望:“大皇子言行有失,禁足一个月。”

叶皇后看着严德妃母子俩这狼狈的模样,心中十分解气痛快,但还是迟疑地说道:“大皇子也是无心之言……”

“琦儿六岁了,该上国子监了,过了年便挪出咸福宫搬进皇子所吧。”宇文泽一锤定音。

叶皇后见宇文泽不愉,也安静地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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