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来访，老先生也多少知道对方的意思，虽然精神不佳，但还是把人请了进来，两人在会客室里谈了将近两个小时后。
殷司曜过来时，正赶上秘书送人离开。
“司曜小侄。”林稼庸停下来同他打了个招呼。
殷司曜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滞，匆忙上楼去见外公。
秘书替自家小少爷道歉，“抱歉林主席，小殷总应该是有急事。”
林稼庸摆手笑道：“李秘书道歉就生分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司曜，他和我家漱儿可是青梅竹马，是差点做了我林家女婿的人，我怎么会跟他计较这些。再说，要是老先生同意，我们再度成为一家人也是大有可能的，你说是吧。”
李秘书不咸不淡客气一笑，“那就好，林主修请吧，我送您出去。”
殷司曜上楼，护工刚刚替老先生亮了血压出来。
“外公怎么样？”
护工如实作答：“最近血压都有些偏高，要控制好情绪，您进去的时候不要刺激他。”
“我知道。”殷司曜沉沉点头，推门进去。
老先生正坐在露台上，看着池子里的锦鲤。
他抽开椅子坐下，老先生也不去看他，而是抓起一些鱼饲料，撒进池子里。
“外公，我有很多疑惑，很多问题，如果我向您请教，您能为我解答吗？”
老先生表情未变，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公司经营的事，很多我都帮不上忙了。”
“您能告诉我，七年前，我在法国，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吗？”
老先生眼皮一跳，“七年前你在法国的事，我也不清楚啊，怎么，你自己忘了倒想来问我这个不记事的老头子？”
殷司曜表情坚毅，继续坚持着自己的问题：“那时候我和一个叫林晚望的女人被卷进一桩绑架案，或许我贪生怕死，将那个女人推了出去，用她的死来换了我的活。”
老先生撒鱼饲料的动作终于僵硬，转过头来看向他：“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我必须知道，也必须给被这件事牵扯进来的人一个交代。”
老先生劝道：“你会后悔的。那时的你痛苦不堪，精神上出了问题，有意识的去回避和遗忘，我和你母亲想着，既然是这样，不如让你忘个彻底。我们替你找了很多医生，想了很多的办法，终于帮你尘封了那段往事。”
殷司曜没有说话。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只能说，你在试图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它带给你的不会是拨云见日，而是更多的不幸。”
沉默良久，殷司曜沉声道：“或许那时的我想忘记，但此刻的我却必须知道。”
他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给颜瑟一个交代，给受这桩旧闻影响损失惨重的一个交代。
老先生起身，沿着水池边踱步，看着四处攒动的锦鲤，喟叹一声，“七年前我所了解的或许并不比传闻更多，那个孩子的确叫林晚望，你和她的关系或许是恋人吧，那次绑架是件的确是针对你而来，但除了你之外，当时所有人都在爆炸中丧生，你受了刺激，被救回来时记忆已经错乱，警察守着你半年却始终拼凑不出整个完整的事件。事实的真相，除了当时的你以外，再没有人知道了。不，或许从那一刻起，真相就已经随着爆炸彻底化为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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