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
说罢,赵灵微便提起裙摆,不等向天鸽邀请便直接登上了他的马车。
她才一坐定,便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早在一个半时辰之前便已想要问对方的话语。
“向正使在魏国……可曾见到豹骑将军?”
“自是见到了。”
豹骑将军原本是心存死志的。但那些魏国人用跟随他的士卒来要挟他。说,冬天了,食物原本就少,若他还死了,那些商军俘虏就也不用留了,一个都不用留。
我问他,留下断后那么危险的任务,为何不交予旁人。这不是明摆着是在骑马冲悬崖吗?豹骑将军则道,如果他不留下,负责断后的人便会意志不坚。这样,我们的伐魏主力便绝无法逃脱。
出发前一天的傍晚,赵灵微坐在案前。
她拿着将近完工的面具,对着案上放着的那张纸上所画图案接着细细描。
那正是向天鸽凭借记忆为她画下的,魏国太子一直戴着的那张面具的式样。
就如同许多人所说的那般,这可真是一张极为可怖的“黑色鬼面”。
可当天色渐暗,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将其画上面具的赵灵微却不觉得害怕,而是心中不断地想起向正使向她描述的狱中情形。
那是一座很深的地牢,阴森到让人才一走进,便觉得连骨头都疼了。
而他们大商的第一战将,则就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浑身都缠满了锁链。
当他睁开那双充血的眼睛,他便说道:“舍人为己与舍己为人其实是一样的。”
她甚至能想到俞松谋对向正使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
只要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赵灵微放下笔,也放下手中那让她断断续续地画了两天的面具,深深的一个呼气。
在她的院子里,东西被搬动的声音时不时地传出。而在楼下的屋子里,则更是有好几个人都正在为她整理行装,进行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赵灵微走向窗台,并把窗推开了一条缝,看着下面的繁忙景象。
她其实,是有在心里责怪过俞松谋的。
尽管她从未和什么人说起过。
她的心里很明白,作为皇室之女,她、堂姐赵羽然、或是陈伊水,她们三人对于整个大商来说,几乎是毫无区别的。
可她的好友俞松谋却并不是这般。
他是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就研究出了新式战法的军事奇才,在练兵和用兵二事上也颇有天赋,非寻常武将所能及也。
她与松谋,一个是连名字都不为世人所知的县主,另一个则是名震天下的大商第一战将。
出生的贵贱便在此刻全然消弭了。
哪怕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是她的父亲,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可,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伯仁难道就不能恨“我”了吗?
她就是会忍不住地想要迁怒松谋。
但她更气那些硬是把她说成大商第一美人的信王门下走狗。
尤其是她的那位表姐陈伊水,这两天还天天都要以耀武扬威的姿态来皇嗣府找她。
哪怕见不到她,找人过来通传一声都是好的。
一名府里的侍女焦急地从外面走进她的院子,让她一看就知那是她的表姐溧阳县主又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灵微拿起她刚刚画好的黑色鬼面具,对着铜镜将其戴上。
那张美得令人在初次见到时很难一下就挪开眼睛的脸,便被阴森恐怖的鬼面具给遮盖住了,只留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透过面具看向他人。
这张面具,她喜欢!
此时沉琴刚好快步上楼来告诉她陈伊水又来了。
小姑娘冷不防地撞上戴着面具的赵灵微,即便那逐渐画成的面具她已经看了两天了,当她看到此张面具被戴在会动的人身上,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沉琴:“公、公主?”
赵灵微:“对,是我。”
沉琴:“溧阳县主又来了。”
赵灵微:“我知道。看出来了。”
说罢,她便把面具抬起来了一些,露出大半张脸,傲气道:
“你去替我从母亲给我的帷帽里挑一顶五彩斑斓的。我先把面具遮一遮,去会会我那表姐。我要让她知道,哪怕我就要去和亲了,她想要的,也还是这辈子都得不到。
“想要气我?道行那么低,还是先死过一次再说吧!”
这周上的榜单还挺不错的呢。要不,觉得这篇文还挺好看的大小伙伴们这几天夸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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