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返回麓山书院时已经很晚了,难得的柳忆锦没有再找她的麻烦,难得的萧宝瑞没有再插刀,难得的好气氛,让林清欢来这里第一次过了一个难忘的花灯节。
第二天,课堂上的众人都是哈气连天的,林清欢真的很想给他们科普一下秃头女孩的定论,又怕他们接受不了,使劲忍了忍控制住了自己。
言飒还没有来,可他从来不迟到的,今天怎么了?也睡过头了?
小厮匆匆赶来,还没到课堂门口,便疾声呼叫:“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言帝师,言帝师他······”
众人连忙站起,齐齐问道:“言帝师怎么了?”
小厮使劲咽下唾沫:“我刚刚去叫言帝师,发现今早送去的早饭他一动未动,人却已经昏倒了。”
大家闻言急忙朝言帝师卧房跑去。
林清欢最先到达言飒床旁,只见言帝师双目紧闭,眼眶凹陷,面色灰暗,两颊却依旧潮红,嘴唇发紫,脉搏短促无力。这样的脉象很不好。
“找大夫了吗?”林清欢朝小厮喊道。虽然她是医学研究上,但她发现,她学的那些知识,仅仅能够让她知道言飒是中毒,但究竟是哪中毒,她真的不知道。
“已经派人去了。”小厮喏喏的回答。
“言帝师究竟是怎么了?” 柳忆锦惊叫着。
“中毒了。”林清欢忧心忡忡的回答。
“中毒?你说中毒就中毒啊,你很懂嘛?”柳忆锦这个时候都不忘找她的麻烦,可是她此时此刻真的没有心思去跟她打个嘴仗。
“清欢,你可知道是什么毒,怎么个解法?”纪天烨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希望,可是,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林清欢轻轻地摇了摇头。
“原来不知道啊,那还在这装个很懂的样子,真是丢人现眼。”柳忆锦撇了撇嘴,酸不拉几的讽刺着她。
“柳忆锦,你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言帝师生死未明,你还有功夫在这里耍嘴皮子!”江暮云厉声呵之。
就在这时,言飒悠悠的醒转过来,眼神浑浊,虚弱之极。
“你们,都来了。”言飒环顾一周,声音喑哑且虚弱。
“老师,你感觉怎么样?”纪天烨匆匆问道。
言飒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怕是不行了。”
大家面露悲痛之色,林清欢更是泣不成声:“不会的,我肯定能找出法子的。”
言飒拉住她的手:“孩子,中毒不比其他,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能在有生之年在遇到家乡的人,已经足够了。”
言飒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拿下头上簪着的木头发簪,放到她的手中,并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孩子,我一生清贫,并没有什么值钱之物相赠,这只发簪乃是用家乡的树枝打造,今日我便赠送给你了,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回到家乡,你可不要嫌弃它。”
“不嫌弃,我不嫌弃。”她哽咽着,将发簪收入怀中。
“我知道大家现在更想知道《衍阵录》的下落,呵呵,咳咳咳。”又是一阵急咳,言飒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
林清欢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言飒帝师微微摆手。
“下毒?你们以为这样我就可以说出它的下落?哈哈,你们真的是太小看我言飒了,当日重开麓山书院之时,我已知命不久矣。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犹如白驹过隙,死生早已看淡,既然这样也好,就让《衍阵录》随我一同陪葬吧,以免落在心思不正之人手里,后患无穷!”
言飒紧紧盯着众人,脸上却带着胜利的微笑,或许无论究竟谁是凶手,在他眼中这个凶手都应经输了吧。
言飒笑的有些凄凉,有些悲苦,又有些解脱,他又将目光移到林清欢身上:“清欢,你还记得黑玉断续膏吗?”
林清欢心下一惊,在抬眸时却觉得刚刚紧握住自己的手竟渐渐的松开了。
“来了,大夫来了,快点,这边。”门外适时的想起了小厮和大夫的脚步声。
林清欢泪眼朦胧,静静地试了下言飒的脉搏,轻轻地朝众人摇了摇头。
她无暇顾及其他的人脸上都是什么表情,人都死了,什么都没了,争来多夺去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林清欢失魂落魄的朝门外走去,刚到院中间,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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