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第一忍村,堂堂第一忍族,居然在村子里被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给屠戮殆尽!真是惨绝人寰。
我听后以为好多树忍村发了疯,这得是多愚蠢且自负的混账才会期待世人接受这样的托辞啊?
结果我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他们的话,于是我以为自己发了疯。
我一遍又一遍地诘问自身,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能说服自己的解释。
是那天晚上好多树忍村的忍者都去春游了只剩宇智波一族留在村子里吗?
还是说那一晚所有人都做了一个幸福的美梦所以谁都不愿意醒过来?
果然还是因为那一晚的值夜忍者和暗部都是宇智波鼬的忠实部下吧?
又或许,可以把原因往亲情上靠一靠呢?虽然宇智波一族的人面临着族人的屠刀,却因为对他的深深的爱而不愿意让家族丑事被外人知道,所以都悄无声息地抵抗着并且悄无声息地死去了——鄙人本非忍者,不了解有什么悄无声息的拼命方法,说不定他们都用两三勾玉的写轮眼去抵抗自己最了解其威力的万花筒写轮眼也说不定。
这样的解释诸位满意吗?
这样的解释满足了你们那愚蠢又卑鄙的心吗!
我在那一天陷入了谵妄的绝境,无论看向多么和平友爱热情热闹的地方都只能看到那一晚,明月高悬,一个又一个黑暗中的忍者披甲持刀刃,可怕的鬼目俯视着悄无声息的街道。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一刀一刀杀死自己全部的亲人,他们催逼着他,警告着他,他们的目光是比写轮眼还要可怕的瞳术,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异化为绝望却漠然的傀儡,除了挥刀还是挥刀,族人要杀死,邻居要杀死,父母就更要杀死!
世人就这样接受了忍村的说法,接受了一切的黑暗与邪恶。
忍者一边叫嚣着他们是大名的工具,一边又做出连贵族都不屑为之的恶事,真是令人作呕。
贵族作恶,至少世人都能明白,看得出来。可是忍者作恶,竟然冠以‘任务’、‘忍道’、‘别无他法’等等的名头,博取不明真相的人的同情与理解,真是令人作呕!
有谁拿刀逼着你去杀人吗?!
你的忍道就是杀人的忍道吗?!
除了杀人你还可以学学木叶白牙自杀啊?!反正你不是也说自己很苦恼了吗?!
人类本来就是贪生怕死,喜好享乐的生物,这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但是总有人一边贪生怕死一边说我这是别无他法。
说得久了连自己都相信了,还自以为高尚起来,以为占据了大义的名分便可以无所不为。
真是令人作呕。
曾闻,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不适合成为忍者的小孩子,说什么即使无法提取查克拉,不会忍术和幻术也要成为强大的忍者。
他那拼命的意志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努力简直能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那般连成神都够了的努力,为的却是成为忍者。
说话最忌讳只说头不说尾。
那么让我来接一个结尾吧,试看其全貌是如何。
‘就算我毫无成为忍者的才能,努力了好几年也提取不出查克拉,根本记不住结印顺序,最低级的幻术都能干翻我,但我每天只睡两个小时,从太阳还没升起到月亮已经落下都拼了命地努力修行,绝对绝对要成为一个强大的忍者——然后我就能作为一个忍者去执行任务了!一开始是替商人押送奴隶,然后努力训练,暗杀任务人的敌人,然后努力训练,毁掉挡路的村子,然后努力训练,把敌村的忍者都杀死!我要成为强大的忍者!’
没错,其努力的目的,就是这个。
或许其本来意图并不是这样,但他的做法却只可能导致这个结局。
或有人说,他也可以当一个保护任务人的安危,拯救被天灾伤害的村庄,保护自己的村子不被入侵的忍者呀~
可笑至极!
须知忍者一开始便是肮脏的处于黑暗中的职业,如果只是做这些被人夸赞的事的话他直接说要做一个强大的能够帮助他人保护他人的存在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说是忍者呢?
是谁给了他这样的错觉?
他知道他一刻不歇的拼搏,到最后只为了成为一个遍染鲜血的杀戮者吗?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还能努力到那种地步吗?
我甚至悲伤地期望着他可以,那么至少我能够直接说他是个天生的坏种罪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是想象一下他知道真相后的心情便感到自己犯了罪一般。
我早已决心打碎无数年轻人的梦想,摧毁所有成年人的忍道,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独要将火炬高高举起。
是的,火灾中总有被无辜烧死的人。但是我早已决心背负这些亡灵,正如我早已决心背负自己的亡灵。”
脚步声来到房外了。
奈良鹿丸合上书,他布满硬茧的手从封面上抚过,掌心像被火星烫了一下似的,猛地缩了回去。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走出去,他看着父亲高大沉稳的背影,问:“宇智波一族,真地是宇智波鼬一个人杀光的吗?”
奈良一族的族长,木叶的军师、脑子。
奈良鹿久没有转身,没有回答,他只是回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然后沉默、沉稳地走进了卧室。
奈良鹿丸看到了一张在天地这座熔炉中锤炼出的毫无怜悯的冷酷的面孔。
他知道他和父亲有一张很相像的脸,父亲就是长大后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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