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红扔下一句话之后就直接带着宁采臣消失在了原地。
至于槐生这边,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让聂小倩和琉璃来这兰若寺带走那白衣书生,好以此将这有着纯阳体质的人类其献给黑山现在那书生既然已经在黑山的手中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
至于燕赤霞虽然槐生很想报当日的一伤之仇但想到这道士定然会去黑山界的枉死城里救那书生他此刻又何必再花费多余的时间和心思。
一旦燕赤霞去了黑山界,就凭黑山界的凶险诡异,燕赤霞九死一生。
想到这槐生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冷笑和玩味。
“燕道长,祝你好运。”
他说完,直接带着聂小倩和琉璃离开了。
另一边
付臻红正抓着宁采臣的手腕,飞身去往能通向黑山界的入口之一。
冰冷刺骨的寒风吹到宁采臣的脸上在半空中悬空的身体让宁采臣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作为一个没有特殊力量也不会武功的普通凡人,宁采臣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被牵制着手腕、身体不听掌控的在半空中飞着。
快速飞行的速度他的耳朵嗡鸣,心跳如鼓呼吸也变得十分不顺畅。
不过好在他忍住了没有叫出声只是在付臻红再一次骤然加快速度的时候,身体快于思维的本能的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付臻红的手臂。
由于太过用力,宁采臣的指甲都深陷进了付臻红的衣衫里。
付臻红斜过眼淡淡的瞟了宁采臣一眼然后下一秒,抬手一记打在了宁采臣的后颈上,直接将这白衣书生打晕了。
铃铃铃
是铃铛里发出的声音。
铃铃铃铃铃铃
迷迷糊糊中,宁采臣听到了三声极有节奏的铜铃声响。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阴雨灰蒙的天空,没有月色和星光,只有红黑色的云团在上空漂浮着。
滴答滴答
细小的雨点滴在了宁采臣的脸上,宁采臣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轻微的摇晃着,这轻缓的晃动频率就像是他正身处于一艘在水上慢行的船只里。
宁采臣抹掉了脸上的雨水,脑海里的思绪开始逐渐回笼,他记得他是被黑山打晕了。
黑山
想到这个名字,宁采臣猛地坐起身来。
他看到了正前方正拿着双桨划船的艄公,宁采臣才知道方才那种仿佛身处于船只上的感觉,并非是一场错觉。
他的正前方是一个有些弓背的艄公,这艄公身材佝偻,披着一件褐色的蓑衣,头上还戴着一顶已经有些破烂的草帽。
宁采臣注意到他苍老干枯的手腕上系着两个精致的铜铃,方才的铃铃声响便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铜铃响三声,是一种死亡的讯号,也是一种代表着阴阳两界相隔绝的一种警钟。
宁采臣正想着,划船的艄公突然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看向了宁采臣。
在看到这艄公面容的这一瞬间,宁采臣被吓了一跳。
这艄公的容颜枯黄,皮肤充满着褶皱,是一种完全失了水分的苍老,眼窝深陷,眼睛很鼻头却很大,鼻尖如同鹰勾一般,看起来十分的诡异和恐怖。
不过宁采臣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一来是因为他并没有在这艄公身上感觉到任何的恶意和杀气,二来则是因为宁采臣此刻更在意的还是把他从兰若寺里带走的黑山。
宁采臣站起身开始用眼神寻找着,很快就看到了正站在船尾处的黑山。
这个妖怪一袭红衣,安静的站在船尾,雨水滴在他的身上,却一点也没有将他的身体打湿。
宁采臣曾经一直觉得一个男子若是穿着一身红衣会显得有些媚俗,直到遇到黑山,宁采臣才知道,原来一个男子穿红衫竟是如此的好看。
没有谁比黑山更适合红色,也没有谁能将红衣穿出他这样的效果,张扬,明艳,带着极强的冲击力,像一朵盛开的海棠,更像是能灼烧人心的烈火。
宁采臣不自觉的将手放在了胸口上。
他看着这个男妖侧脸的轮廓,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每一帧每一寸都是造物主的偏爱和眷顾。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翘起一汪弯弯的弧度,轻轻煽动间似有无数思绪从那缝隙中倾泻而出。
明明这个妖的眼角眉梢间是浑成天然的魅,但是此刻,宁采臣却感觉到了一种冷,一种
让人无法靠近、不可触及的疏离和淡漠。
这种感觉,让宁采臣想到了尘埃与明月。
宁采臣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后却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一旁的艄公笑了起来。
“年轻人,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艄公突然开了口,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就像是锯子割着木板发出的难听响动,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感。
宁采臣想到黑山带他走时对燕赤霞留下的那句话,说道:“这里是黑山界?”
“错,”艄公摇了摇头,“这里啊是只有死人和将死之人才会来的冥河。”
“将死之人?”
“是呀,这将死之人,不就是你吗。”艄公再一次笑了起来,扯开的唇角快裂到了整张脸的宽度,他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年轻人,你仔细看看这河水。”
宁采臣闻言走到船边,低头看向了这随着船只的划行而泛着波纹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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