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下了马车,掌柜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一见苏芙下来,喜笑眉开:“小姐!您来了!”

跟着她的这帮人总是唤她小姐,就好像她还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一样,她喜欢这种感觉,毕竟她的婚姻不尽人意。

苏芙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原身的记忆影响了。

“最近酒楼的生意不错吧?”苏芙笑道,“听说短短几天,五啖楼的点心就远近闻名了?”

掌柜半是奉承半是谦虚:“还不是因为小姐您的方子好,没有您的菜谱,我们怎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响名号?”

“我性子直,玩不来花花肠子,可人却是个懂事理的,”苏芙把玩着丝绸扇子,扇子垂着雨花石的坠子,轻轻地晃动,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她的手腕,“若是不是掌柜您尽心经营,再好的菜也无用武之处,您别这般谦虚了,咱们这是相辅相成,哪边都不要急着推辞功劳。”

这几日酒楼不对外营业,门上挂着牌子,只在侧面开了个窗户,用来卖点心,现在是下午,蒸笼已经收起来了,案板上残留着雪白的面粉,经过窗户的时候可以闻到点心特有的香气。

苏芙进了门,掌厨正在厨房那等着,见苏芙来,急着领苏芙在厨房转一圈,给她介绍明日正式开业的食材和菜单。

“您之前说的咖喱鸡,我又改良了一下,有些人脾胃虚,怕是吃不了味辣的,我就减少了咖喱粉的用量,拿面粉和糖中和了一下,”掌厨道,“而且我打算咖喱鸡配着您那个红糖发糕一起卖,这样搭配起来,又有新意,又可以中和咖喱的辣味。”

苏芙点了点头:“你从业多年,考虑的比我周全,只要味道方面没有大的改动,都可以。”

掌厨跟邀功的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地继续介绍,大部分菜式都是按照苏芙的菜谱来的,又少部分按照渊国人的口味进行了改良,苏芙挨个尝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

渊国人口味清淡,刚开始时用太过刺激的菜肴不利于酒楼的经营,待时间久了,多了熟客,可以按照个人喜好再进行菜品的变化。

说实话,苏芙自己心里也没底,人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决定了他的习惯,有新东西出现的时候,起先会很感兴趣,等新鲜劲过去了之后,若是这东西不能再他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很快就会被忘记。

开酒楼是长远的计划,她没打算让五啖楼只是昙花一现。

酒楼重新装修了一遍,把沉重多余的装饰物都撤去了,没了繁复的帷幕花瓶之类的东西,酒楼显得宽阔了许多,酒楼是老式的建筑,一共三层,一楼的桌子上了红漆,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井然有序,二楼是围着竹子墙壁的雅间,里面挂的多是山水图,约莫有八间,各有命名,环境优雅,隔音很好,很适合在里面谈事。

再往上走就是三楼,三楼也是八间房,要比二楼的装饰更加素雅,走廊上摆放的花瓶个个都是古董,这是酒楼原本就有的,不过之前生意太差,三楼都没有开张,这些花瓶大多蒙尘,如今擦干净了,那古色古香的雅致气息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

酒楼的装饰中规中矩,既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朴素,也不会让人觉得穷奢极欲,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苏芙很是满意,连夸了掌柜好几声,掌柜高兴得嘿嘿直笑。

巡视了一遍,确认没事后,苏芙下了楼,正要开口告别,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声。

苏芙眉头一皱,快步都出去,正看到一个大汉挥舞着臂膀,对着酒楼里的一个小厮破口大骂。

“就是你们这黑心商家,卖不干净的东西,让俺婆娘吃了得病!你们不得好死!”大汉指着小厮,“今天俺非要讨个说法!俺婆娘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就是杀人凶手!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都在看热闹,对着酒楼这边指指点点。

苏芙抬脚就要出去,被掌柜拦了下来。

“这一看就是来无理取闹的,我开了这么多年的店,早就习惯了,小姐,您在这坐一坐,我去处理一下,您不要出来了,免得波及您。”说完,掌柜就快步走了出去。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苏芙自知自己派不上用场,道了句“小心”,退到大厅里,目送着掌柜出去。

“我是五啖楼的掌柜,您确定您家夫人,是吃了我们五啖楼的东西而生病的吗?”掌柜走到大汉面前,他的身材瘦小,站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如苏芙高,如今站在这八尺大汉面前,更是渺小,可他的举动不卑不亢,叫人佩服不已。

“那肯定是的!就是吃了你们家卖的糕点!”大汉愤愤不平,“俺婆娘喜欢新鲜玩意,俺昨天下工之后,就买了块糕点回去给俺婆娘,俺婆娘吃了之后就上吐下泻,现在人还在床上躺着呢!”

“在五啖楼买的糕点,都是用荷叶包起来的,荷叶上烙了五瓣莲,你有什么证据是在五啖楼买的?”掌柜道,“不知你可有那荷叶?”

“自然是有的!”大汉有备而来,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荷叶,往掌柜脸上扔过去。

掌柜接过荷叶,展开一看,上面的确有五瓣莲,是从五啖楼卖出去的,他凑进闻了闻,上面残留着淡淡的红糖香味,是五啖楼的红糖顶糕。

“你当时是什么时候买的?用了多少钱?”掌柜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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