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帝王的默许之下,萧瑾瑜在政事堂呆了下来。几位大人要讨论的正是帝王大寿,各属国是否要进京朝贺的事。
以顾文翰为首的王韬等人认为此乃今上即位第一次大办的庆典,各属国进京朝拜理所当然,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总不能还徜徉在先帝的圣恩之中吧。
以礼部尚书,户部尚书为首的朝臣则以户部钱粮不足,寿宴之余还要腾地方来招待属国来宾,朝中且经历了官职变革,大家还在熟悉业务当中的理由来拒绝,说等到圣人五十大寿再举办也是可以的。
双方有理有据,各执一词,圣人只静静地瞧着两方辩论,等到众臣吐沫横飞之后,招来萧瑾瑜让她命人奉茶。
喝了茶,润了口,眼瞧着几位对萧瑾瑜在议政堂的存在并不如方才那般抗拒,圣人这才开口道:“不若请部分属国世子进京贺寿罢。”
“陛下,不妥啊!”顾文翰略一思索,便出言道:“陛下为先帝食素三载,过节典礼从无丝竹,只怕早有心思不正的属国,此时应当全部召集过来震慑一番才是。”
“臣认为此举甚好,不过召集哪些属国才应计议。”礼部尚书附议。
“诚然,召集部分有二心的属国加以震慑是必须的,可我等毕竟久居京中,边境事务哪里能知晓清晰,不若都召进京来,一劳永逸。”顾丞相接着说。
“侯爱卿,你来说。”圣人闻言,叫了兵部尚书侯玄英。
侯玄英一礼毕,不疾不徐地从衣襟前拿出一沓麻纱纸来,道:“据戴都护近三年的奏报,臣斗胆推测,如今的百越首领众部落推举了吴越首领,可西瓯、扬越等部族心有不服,动作不断。”
说完,他恭敬地将手中印有镇南都护印章的麻纱纸双手奉上,萧瑾瑜目不斜视地接过,呈给了圣人。
圣人浅略地扫了几眼,看了大概,道:“接着说。”
侯玄英却并不接着方才的话说,又从衣袖里抽出几张绵纸,道:“微臣亦整理了甄都护的文书,突厥可汗如今到了花甲年纪,已经卧病半年有余,膝下的几位儿子忙着争权夺位;鲜卑王统治了十余年,如今有些蠢蠢欲动;契丹夹在二位之间,左右逢源。”
萧瑾瑜从侯玄英手中接过这些纸呈上后,又见他自觉地不知从哪儿又摸出来一沓较为细腻的宣纸,接着道:“郗都护口中的西域倒是都乖觉,可如今的风平浪静,说白了就是风雨欲来。因此,臣更多的看了山阳长公主的奏折,乌孙、大月氏、若羌等国主倒是互通有无。”
萧瑾瑜第三次呈上侯玄英手中的纸,心中却想着,东边的高句丽呢?以及它旁边的勿吉,为何镇南都护和瀚海都护都三缄其口?
她很想问出声,可今日她本就备受争议,若此时开口……罢了,私下问一问爹爹就是了。如此想着,她又开始琢磨侯尚书所言的几个属国,到底该着谁进京才是?
召进京来的属国使臣,必定是由其王子以及重臣前来,只不过来的王子究竟是不是众王的接班人,还是有待商榷的。大宛的使臣必定是要来的,来的人定然是五王子以及山阳长公主,那么与之结盟并且关系牢靠的几个小国便不必前来了。如长公主所言,乌孙、大月氏、若羌都得来人,因为这次寿宴不止是大梁警告他们,亦是他们窥探大梁这头猛虎是否瞌上了它犀利的眼眸的绝佳机会。而楼兰等国,虽也有小动作,可顶多是在大梁与月氏两国逢源,警告了大月氏等,他们自然也就消停下去了。
西域这边萧瑾瑜心中定了数,又想到北边。突厥一定是要来的,契丹、鲜卑二族一向摩擦不断,此番召进京来若是允许到可调解一番,断然不能让突厥占了便宜。而从鲜卑叛逃出去的吐谷浑等族,若是鲜卑能收拾了最好,收拾不了还能牵制一下鲜卑,大梁自然没有插手的必要。
南边的百越倒是无甚,哪个不听话就把哪个叫过来训一顿就完了。毕竟前些年今上刚带人把海盗给收拾了,余威犹在。让人头疼的是仙岛之地。他们是必定要派人来的,此地的人语言不通是个最首要的问题。总不能人家用国语骂了你,你却一知半解的吧?
琢磨到这儿,萧瑾瑜心中有了大概,接下来就想听听几位肱股之臣的意见,好在心中的名单上再勾勾减减,最终定下名单。
顾文翰也是在朝堂中摸爬滚打了二十余年的,一听兵部尚书的话,心中便明白定然是不能将这些人都召集过来挨个敲打一番了。待到众臣听完沉默,他便率先出口:“圣上,依微臣之见,众属国全部进京不可行。”
“丞相所言甚是。”户部尚书点了点头,附和道:“毕竟国库不大丰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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