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痛到发麻,三春自愈能力超强也抵不过仙后一身的奇毒,一巴掌下去,仙后的脸依旧惨白,她的手却从手心向外变紫了。

针刺一般的痛感蔓延上来,三春施法压住,狠心道:“你就是毒死我,我也认了!”

垂下中毒的手掌,三春直视良容,眼中泪光闪闪,气的快要哭出来了,这都是什么爹娘,夫妻之间有问题生生地要扯到孩子身上,自己摊上了个渣男不自知,还要拖着女儿一起自怨自艾,简直无耻!

左手上飞来长生剑,三春愧疚道:“我就不该同意沐凝再来照顾你。”

良容偏过头去,不愿与三春对视,喃喃道:“一个下人知道什么,本宫不需要她。”

三春回身抱起晕过去的沐凝,站在良容面前,鼓足了气冷道:“你如果还当自己是她的娘亲,就让我把她带走,我不能让你把她给毁了。”

“本宫真是命苦……”良容的哭声如同鬼魅,凄凄惨惨戚戚。

任她怎么哭喊也没人理会,这里是她一个人的炼狱,是那个男人留给她唯一的尊严,一个女孩子,一个像她年轻时一般天真无邪的孩子,她多想掐死沐凝,就像她为了临渊的爱义无反顾杀死从前的自己一样。

提起剑,三春抱着沐凝头也不回地离开,小豆子也跟着跑出去,小阁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寂静。

活人的气息远去,良容的哭声渐小,又恢复了原先波澜不惊的表情。四下都是蛊虫尸体腐烂的臭味,她走到暖炉旁加了一块炭火,看它在里面被明黄色火焰包围,火焰中映出年轻的自己,飒爽英姿。

痴情错付,害人终害己。

走在林间路上,三春咬紧牙关,心寒到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竹林中是冷的,中毒的右手也是冷的,只有怀里的沐凝是温暖的,三春逃一样离开了艾兰轩。

落进小白的结界中,三春抱着沐凝进屋。

烧热水给她擦脸洗手,换掉她身上被药水和血弄脏的衣裳,扔进火炉里烧了。被抓乱砸出的淤青深刻地印在她眼中,三春仿佛看到了小晴放下毒药后,仙后疯魔一般抓住沐凝的头发灌她喝下毒药,怕疼的孩子苦苦挣扎,混乱中毒药洒在衣服上,灼红了她的皮肤……

这个敢用身体挡下父亲的剑的孩子,却被亲生母亲灌下别人的毒药。

啪嗒!眼泪落到她的手上,三春啜泣两声,把收拾干净的沐凝放进被窝里,多希望她醒来,就把这当做一场噩梦。

小白走进屋来,身上还带着火焰的温度,看着呆坐在床沿的三春,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肿得像紫薯一样。

“你的手怎么了。”

“我打了仙后的脸……”

意识昏沉的沐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屋里弥散着毒药被烧干的余味。小白猜出发生了什么,从空间掏出一小瓶圣泉水来为她冲洗手掌,清澈的圣水流过她的手掌后变成污浊的黑色,从地板缝隙中渗了下去。

一瓶圣泉水用光,三春的手变回正常颜色,只是依旧肿着,无力地垂在身侧。

惊叹这毒药的后劲儿强大,小白更惊叹的是三春拿手“呼”了仙后,看她中毒不浅,想来这一下呼得不轻,对三春而言,简直是一个壮举。

许是因为前世死过一次,三春处处小心谨慎,生怕丢了小命,这本也是好事,但若想成就大事,总是畏畏缩缩可不行。从她在仙帝面前拿起长生剑保护沐凝的时候,小白就明白,三春虽然胆小,也会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去拼命。

“你打了仙后,因为沐凝?”

手上的痛感慢慢消失,三春委屈地抹眼泪,“我实在气不过,她身为沐凝的母亲把女儿当下人使唤,沐凝每天起早贪黑地去照顾她,我怎么也想不到,小晴端去一碗毒药,竟会是仙后亲手灌给沐凝。”

他很少见三春哭的样子,涕泪横流,不太好看。想来她眼见了仙后发疯的场景,心里一定不舒服,暂且让她哭着缓一缓。

少年小白与坐在床沿的三春同高,抬起手来覆在她的后脑勺,学着她安抚任焰那样,摸摸她的头,口中劝解:“沐凝身体中的余毒被你清理干净了,睡到明天早上就没事了。你救了她的命,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那个女人,以后离她远些,恶有恶报,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被抛弃的良容依旧有着仙后的身份,更何况她原身未明身上有毒,被关在府里伤害不了他人,对沐凝却是个威胁,三春又出手打了她,一个疯女人,留着始终是个祸患。想到这,他眼中多了一丝杀意。

耳边是女子的哭声,小白继续安慰道:“乖,别哭了,你可是沐凝的姑姑,得给孩子做个榜样吧。让她也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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