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全街掰着指头算,踮着脚盼的日子。
是温汤鬼街幕后班主何易晞发补贴的日子。
叶掌柜心里有事,早上就醒的早。醒的太早,进城就太早,领钱的时辰没到。反正都要等,开馆子的叶掌柜久违地下了别的馆子。主城早餐店这个时辰生意红火。一盘拌粉一罐肉饼汤,叶掌柜吃得萝卜干都不剩汤都喝干净。好不好吃她不想评论,并拒绝与自己做的味道比较。吃什么不过是填饱肚子,她一心挂记的就是马上要拿到手的铜钱。
心心念念地等待,等来了郭大人的亲自问询,从谢鹭的生存状况问到温汤街群众扮演细节的自我添加。叶掌柜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经过朴素的艺术加工战战兢兢地应对完,终于得到郭萱雅首肯。
郡主府的活给钱就是痛快。这边郭大人才刚点头。随即咚咚咚咚咚咚咚,沉重的七下砸桌声,七份钱袋放在了叶掌柜的面前,踏实了大家这几日的牵挂。
叶掌柜特意带了跨肩的布包。布包包紧七个钱袋被叶掌柜抱在胸前。她胸有巨款,丝毫不敢耽误,脚不停步地回温汤街。
这次的会,人到得比哪次都要准时。连去打短工收晚稻的王大力都和雇主告了假早早赶来,只是与书院带队去京城考试的贾先生还没回来,依旧没出现在叶家老酒馆。而不适合此时来打搅他们分赃的谢鹭,也在上午给裁缝送衣服时被留在枫雅裁缝店劈柴。六人速战速决,扯袋点钱。
在感叹完矿场三级工头工钱之丰厚和郡主出手之阔绰后,六人都带着各自对这笔钱如何处置的计划默默离开了叶家老酒馆。贾先生那份由叶掌柜代为保管,皆无异议。
这边铜钱声叮当,那边读书声朗朗。
堂上老先生诲人不倦,屏风后何易晞听完了郭萱雅的详细汇报,精心推敲、认真琢磨,提笔蘸墨拉出张清单来。开笔一行大字:鬼街初演之要问。
郭萱雅伸脖看她落笔,没想到竟是这几个字,开口就是劝阻的基调:“您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她想说的是自找死路,还好脱口及时换了委婉的说法。其实自找死路更为贴切,有郡主不做,非要去鬼街扮鬼。
“怎么是吃苦呢?多好玩啊!”何易晞压低声音,嗤嗤笑道:“我看了这么多戏,还没有演过戏呢。第一次登台就是一条街这么大的舞台!实景做幕布,长剧鬼戏,还有一个真正入戏的始山敌人做反派。这可比越康王的宫廷集市有品位多了!”
“我就说您不能以昏君为榜样……”
“嘘!”何易晞嘘声压下郭萱雅提高的声音,一边敷衍屏风外老先生的提问,一边埋头写要点。看来何易晞思忖依旧,下笔丝毫不加思索,刷刷搁笔,递给郭萱雅参谋。
七问:
以何种身份面对认识自己的始山女流氓?
以何种身份面对鬼街其他鬼?
如何加入鬼街又不让始山女流氓怀疑鬼街的存在?
如何让始山女流氓不怀疑我和她都已经死了?
我是怎么死的?
我如何能随时离开鬼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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