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李望瑶第一次对卫舒朗生气。“小将军,你什么意思,这不是聊着好好的嘛,那江瑭明摆着也进了我们套儿,你这么突然说离开就离开!”

卫舒朗回答:“那位江公子,是真心喜欢你,你怎能忍心利用?”

“怎么不忍心,我又不喜欢他,再说,不是为了你吗,不然我还懒得理他呢!”李望瑶觉得莫名其妙。

“你究竟要为我做到什么地步?我不需要你这样。”你这样我怎么还!卫舒朗觉得自己无法承受李望瑶的情感。

“你是不需要,可是我想!我说了我可以帮你,我自愿帮你,你坦然接受不可以吗?”她费心费力,换来他一句不需要,李望瑶不甘心。

卫舒朗最怕她这样,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没有无怨无悔的付出,在他的理解,这世界,只有等价的交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只要你说,我都尽力满足你,我不想欠你太多!”

“我没有想从你那边得到什么!我什么都不图,我真是真心想帮你,你不欠我,小将军你别这么认为好不好!”卫舒朗的话着实伤到了李望瑶,可她依然低声请求着他。

这样低三下四的李望瑶,更让卫舒朗无法心安理得接受她那些所谓的无条件的好:“你真的什么都不图吗?那这里呢?”卫舒朗指了指他的心。

“我……”李望瑶犹豫了,她是想要他的心,他的人,可不是靠这些交易来得,而是他能看到努力的她,认真的她,被她真心吸引,心中有她。

“我不想利用你的对我的喜欢,让你为我做事,就像我看不惯你利用江公子的真心为我牟利。你践踏江公子的真心,就像在讽刺我忽略你的喜欢,同样是在践踏你的真心,我做不到。”卫舒朗觉得自己不值得李望瑶这么为她。

李望瑶立马拉住他的衣袖,哀求道:“让我帮你,好不好,你就当做不知道我喜欢你,接着利用我不好吗?”

“小卯,话至此,我也明说,我给不了你要的,你期望的,对不住。这夫妻,我就不陪你演了,我的事请你莫要再插手,明日我便启程去湘阳,那边有六皇子的人接应。你尽快回都城吧,还有,那个江公子,真心待你,你不喜欢,也莫要去伤害。”说罢,卫舒朗便要离开。

李望瑶想挽留他,卫舒朗背着她说了一句:“李姑娘,请自爱!”

直至在门关上的那一刹,李望瑶都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小将军的话似乎截断了她所有的念想。她不是没有哭过,也不是没有痛过,可是,她第一次这样,找不到痛的地方,哪哪儿都找不到,找不到伤口,止不住疼,更止不住因疼痛而流的泪水。直挺挺的坐在桌边,她慌张,她断了思绪,她手足无措。

卫舒朗脑子里一直挥散不去李望瑶擎着泪水哀求他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很过分。但他除了这么做别无他法,他人生的路只能有一条,就是为卫家洗刷冤屈。他永远记得,叔父背着父亲的尸首回到营里的样子,父亲尸首被敌军挂城上,面目全非,兄长也被丢到野狼群里,找不回尸首。祖父来不及悲伤,便被皇上的下旨立即出兵,最后战死沙场,卫家的人,最后只剩年纪还小的卫舒朗和卫尚最小的儿子卫庆铎。最后因为卫家军抗击势利,卫皇后的儿子便被当做质子送去西凉。

想着想着,卫舒朗终于不再想着李望瑶,心也久违的冷硬了下来。有当初既然下定决心要做卫家平冤的工具,是工具那便不该有情感。

整理好行囊,便离开了客栈,离开了建阳,即便经过李望瑶的房门,也无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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