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李府的人一早忙碌起来,据说是赈灾的丞相大人李安裕要在河户成婚。故整个李府披红挂彩,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屋子里,身着婚服李安裕也一脸笑意,轻声唤醒在榻上昏睡的林脂,见她睡眼惺忪,又左瞧右看的,笑着问:“你看看,可还合身?”

“合身。”林脂被吵醒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还不得和和气气回答他,随口敷衍道,揪着褥子闷头又睡了。

眼前这人自前日把她从村子里带来,就莫名其妙地说要和自己成婚。连同林练,也被他抓来了,就是不知道藏在哪里。明明对他所作所为颇为不耻,为了林练还得虚以为蛇。

她掩在被下的脸满是烦躁,偏生榻前的人装着温文公子,满面春风地对着自己。

“你也起来试试喜服可否合身?”

“呵——”强抢妇孺,还敢大婚闹得世人皆知,果然是掌权者,无所畏惧。林脂冷笑一声,不予理会。

李安裕是当朝丞相,被派到河户这赈灾的光荣事迹林脂不知听了多少遍,熟记于心。本来对堂堂丞相为了民生做到如此地步心里是充满感激之情的,可他将自己掳到李府,就把那么些感激全部推翻。不但如此,还扣着林练,做以胁迫要求自己嫁给他。呵——林脂虽说有些姿色,却是不可能相信当朝丞相对她一见倾心,这私下不知藏了多肮脏的龌龊心思。

林脂闷声睡觉,李安裕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后日就要大婚了,你先起来把喜服试了,绣娘才好改尺寸,不然到时候尺寸不合穿了也难看。”

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下去,林脂还是没有一分一毫的反应,李安裕笑笑不说话,朝一旁婢子挥挥手,婢子会意。

“你说你这样躺着,同我耗着也无济于事啊,”李安裕佯装无可奈何地苦笑,“你说我哪里比不上陈广了,你既然连陈广都能下嫁,怎么见了我就满眼的嫌恶。”

说到最后李安裕还是没得到林脂的一丝理会。林脂就这样充耳不闻,装睡到底。

李安裕叉腰,就这样盯着林脂的睡姿望眼欲穿。

“娘亲!”

打屋外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林脂猛地掀开被子起身。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踩在冰凉的地上,朝林练扑去,“练练!”

母子二人抱成一团,林脂看不到的地方,是李安裕冷到了极致的眼神。

林练正巧抬眸,将那眼神看了干净。李安裕对上林练黝黑的眸子,一愣,忙收敛寒意,挂上了笑颜。

“练练没受伤吧。”过了好久,林脂松开林练,捧着他的脸颊给他检查起来。

“没有。”林练摇摇头,笑的灿烂。

“那就好。”林脂松了口气,加上确实没发现什么上放下心来,还在后怕,“早知道娘亲就不让练练自己走了,吓死娘亲了。”

“母亲放心吧,练练一切安好。”

“先停停吧,”李安裕打断了母子的温情,眼里包含警告,“林练,你先说清楚你认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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