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也早得到消息,见到梁仁一家三人走来,不逛街就先一步在这里的乔远山送上纸张,开头三个大字,罪已诏。

梁仁感慨万千,由衷于心:“各位大人,我对不起承平伯,千错万错是我的错,与夫人孩子无关。”

“知道。”

官员们回答过,就各司其职各办各事。

梁仁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握住罪已诏来看,上面写着向承平伯的忏悔,及自己把握不住的谴责,点明他仅想给伯夫人一个孩子,由同情到敬重又到爱恋,这几年里也没有认女之意,一切都怪奚氏。

把罪责全推到奚端秀身上。

梁仁想想:“备办祭祀物品,夫人留下,我和宝贝去伯府祭拜,承平伯是我女儿义父,是我所有孩子的义父,我子嗣生生世世祭祀于他。”

“是。”乔远山内心早就原谅梁仁,听到这话不由动容,跪下道:“多谢殿下仁德。”

伯夫人有力开口:“还有,姨娘和四位管家、管事们从无二心,可选他们的孩子改为林姓,他们在伯爷去世后辛苦至今,伯府家产他们有份,按姨娘意思各人分上一份,他们的孩子们大多陪宝贝念书而念书,我和姨娘商议过,有能中举的就是伯爷义子,得官后也光耀伯爷门庭。”

“好。”梁仁和乔远山一起点心,乔远山本就不恼伯夫人,这就更加愿意成全。

祭祀东西准备好,和奚端秀同时出门,梁仁在钱上还是不亏待,奚端秀带着她剩余的嫁妆及历年王妃的享用,梁仁又赠送她一笔钱物,仅不允许她还停留,天色已黑,梁仁往承平伯府,奚端秀一行车驾出城,任天志和修觉云护送前往十里集市上过夜,那里也着人前往收拾客栈。

伯府里,秦氏召集管家和管事的们聚在一堂,都在痛恨奚端秀无端使坏。

这几年才回府的老罗氏和抱着儿子的小罗氏也骂不绝口。

“宝贝姑娘不需要认亲,伯夫人和我们日常相伴,为人不放荡,也从没有借殿下要东要西之意,奚家就了不起吗!断人子嗣,他要是在面前,我和他拼了!”

长安进来,说了殿下的话,秦氏等接驾,梁宝贝打招呼:“姨娘,我回来了。”

“宝贝,哎哟,我的宝贝姑娘,你没吓着吧?”秦氏抱不动她,看着她就是哭。

“不哭不哭,我好着呢,殿下父亲说让我回来认亲,拜义父。”

管家们打起精神带梁仁父女去香堂,梁仁后面跟着王城里所有的文武官员,不当值的全跟来。

梁仁三拜于承平伯,请他在天有灵原谅自己过错,又许下“我子我女皆为你膝下义女,子嗣生生世世祭祀于你”。

整个承平伯府哭声一片。

这事情发生后,好些因为梁宝贝才住在伯府管吃管喝的孩子们家人从不安中走出,转而认为晋王殿下这样做可以原谅,纷纷指责奚端秀。

梁仁带走承平伯夫人贴身动用之物,一应首饰及贵重物品都留给伯府。

他走后,秦氏让管家和管事再来说话:“早几年京里那些坏种要拿夫人问罪,夫人想避开,又怕家产有失,转到她的名下,后来又无事了,家产又转回来,这事情管家们有经手,他们知道。”

四个管家点头。

“伯爷在世有多少东西,管家和我也清楚,夫人就是当几年的管事,也不能一文不取,她吩咐话把家产交给我掌管,又提到旧年里我们说过的话,忠管家、诚管家、义管家、德管家,你们都有份分,又说松江家你们这些忠心管事也有份分,并非全留给宝贝姑娘一个人,那我来分派,该给夫人的也要给她。”

当下大家说好,西咸的盐矿还给晋王府,承平伯府增加的财产,也归伯夫人所有,梁仁虽不收伯夫人首饰,秦氏也让一一收拾,和梁宝贝的衣物首饰及历年收的礼物一起,收拾清楚估计两到三天,明天先送一批,后天再送一批。

秦氏上了年纪,仅说完这些,还没有收拾,就二更天,秦氏当面唤一声老罗氏:“宝贝爱吃你的点心,你带着手下的丫头,这就去王府厨房上坐镇,等他们学会,你回来或不回来都不使得,哪怕你一直在王府,你的月银我不会少你。”

老罗氏笑道:“正是这话,我见你忙,本想明天提上一提,既这样,带上动用的米面果干,丫头们,我们走。”

小罗氏抱着儿子尤上进,也向秦氏辞行:“不是我也攀高枝,我这是尤家的亲戚,不敢再打扰姨娘,就是适才,舅奶奶也说要搬的话,我为什么走这么早,宝贝一个人在王府,只怕没有人玩耍。”

秦氏笑道:“你走吧,我不留你,以后常来常往的,你是罗姨娘亲戚,咱们也认个亲戚吧。”

又让人去告诉舅奶奶们不要着急,南兴都是殿下的地方,且住着慢慢再说搬走的话。

她送老罗氏姑侄出府,让带一句话给伯夫人:“我知道她必有正果,殿下是个好人,以后别再来了,她要什么,让人带话,这里她可来不得了,丫头们是用熟的好,茶香茶花带着小丫头一起过去,让夫人别推辞,王府还是个生地方呢。”

一通的忙乱,第二天也送东西又打发人来回传话,到晚上稍有安定,金忠义这个受雇于伯夫人的,拿着他简陋的竹烟袋,在王府的角门外面坐下来。

小树子等人很自然的来到这里,问茶香姐姐可在,等茶香姐姐送吃送喝出来,他们围坐在金忠义旁,和在伯府一样的吃喝起来。

屠巨山大步走来,见到这一幕抽抽眼角,气呼呼模样走入王府:“求见晋王殿下。”

梁仁请他到书房,有点忐忑,怕屠巨山是前来指责。

屠巨山拜倒:“殿下,我龙门商行西咸分号掌柜的传信与我,说鲁王府要与南兴开战,我想这真是无法无天,国丧呢,怎么就敢打仗,屠某我不懂官场,却看懂这是目无法度,眼里没有京里,再一次欺压南兴,一旦南兴有失,我龙门商行在南兴的收益受损,殿下治理南兴繁荣,我南兴分号不敢夸口是龙门商行第一大分号,也排在前三,故而向总行去信,东家命我分号上上下下随殿下应战!”

梁仁大喜离案,亲手扶起屠巨山,连声夸奖他。

屠巨山又脸黑黑:“还有就是,我分号不出气的孩子们吃伯夫,吃夫人太多的东西,我屠某当来会钞,倘若这一战我挣的多出来,以后这些不出气的孩子来吃,我也不再悬心。”

真没出息。

从伯府吃到王府,龙门商行的厨子天天叫天屈,又是骂又是恨的,小树子等人不理他。

梁仁哈哈大笑,这回他可以放心的骄傲了,连说没事,亲自送屠巨山到书房院门。

这一夜梁仁调兵遣将没有睡,和昨夜一样,他兴奋的想,终于没有奚家打上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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