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拉美文学吗?”

“有。”

“有张爱玲吗?”

“当然,怎么会少了张爱玲。”

“王小波呢?”

“当然,李银河老师的也有。”

“这些书都是你买的吗?”

“有些事,有些是其他人转给我们店里的。”

“所有的书都可以买吗?”

“不,有些可以,有些我自己想要留着。”

“那这样肯定是赚不到钱的,书店靠什么维生呀?”

“靠哥哥的支持,还有这里不需要房租吧,我们还会参加一些市集活动。”

“以后我也想来帮忙可以吗?拥有一家书店是我的梦想,要是一辈子就守着一家小小的书店该多少,然后,如果有一个心爱的人正好也喜欢读书,那就是最完美的人生了。”

哥哥看着我苦笑,一句话就把哥哥与她梦想中的人生画上了一道墙。

那天以后,我偶然听哥哥聊起,说女孩似乎更喜欢我还有我们家小书店,他就像个外人。

“那你考虑一下开书店呗,如果是真爱的话,有何不可?我和外公说一声,我要闭关写作,也许去西藏住一年,也许去国外读一个文学类的硕士,或者参加国外的创意写作课程,总之换一个地方。”

“不不不,我还是换个女朋友比较方便,如果让她放弃自己的梦想,我不舍得。”

我说不上来哥哥对待感情的态度究竟是浪漫还是自私,更贴切的词好像是现实。

现实没什么不好,这件事是我从五月天里的汽水那里学到的。

他有一天加了我好友,等到第二年二月,也就是2019年二月的时候,他又把我删除了。

那天,我想和他说话,是因为神的孩子全跳舞这本书的另一位“主人”那天加了我的好友,他告诉我,记忆已经模糊。

我做了最坏的猜想,傲慢与偏剑可能从没有打开这本书,那张明信片当然也不会被看到。

文字就是这样,它需要被人们看到,才会产生奇奇怪怪的反应,算是文字的量子纠缠效应好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要如何告诉五月天里的汽水,犹豫不定时,与他说了一句,对方却根本收不到消息。

那一秒,我松了一口气,感觉被莫名拯救,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它是书店一年计划的开端,也是我刚开始在站做读书视频时为我带来不少流量的一则小故事,它开始于真实,结束于真实。

一条线原本就是一股绳子,有一天,我从当中抽出一个线头,这根线其实就像受了伤,这个线头引出的另一条线,显然也没有比之前那条线更好。

我不想再做这样的事,读书,还是更为私人之事。

六月,我们接到一个合作邀请,社区要建立图书室,问立夏书店是否愿意一起参加这项计划,我答应下来,社区图书室月底开始装修,订于三个月后正式对社区开放。

七月初,我动身前往西藏,八月我在八廓街的玛吉阿米餐厅遇到豆子。

“你还是来了啊?”我对豆子说。

“你外婆担心你洗涤心灵之后不回去了,让我来看看。”

“好,那就看看。”我喝了一口高原的青稞酒。

“不请我喝一杯吗?”豆子的脸颊还没喝酒已经被高原的太阳晒得泛红。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可以在拉萨开一家二手书店。”

“啊?”

豆子接过玻璃杯,一饮而尽。

“我有十万存款,这里租金贵不贵?”

豆子大概是醉了。

我是立夏,豆子就是那个可以一辈子一起守着一家小书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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