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来之前,李来亨吩咐过我,这些人不可留。”

袁宗第有些着急,见石元吉还是犹豫,再次劝导:“侯爷,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不能犹豫啊。”

石元吉闭上双眼,长舒一口气,下令道:“杀了他们。”

袁宗第听罢,眼神变得坚定,向士兵们大吼道:“侯爷有令,对在场众人,格杀勿论。”

士兵听令,紧紧握住早就瞄准好的法铳,扣下扳机,一时火光四射,法力奔涌,携带着铅子向太极宫的众人袭去。

燕王见状,竟是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眼神中没有一丝绝望。他看向石元吉,恍然大悟地:

“我终于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接受独孤信的投诚了,他真是好算计啊。”

“石元吉,杀了我们,是不是并非出自你的本心?可你再也没得选择了!”

“我们都是输家,只有启询文赢了!”

那些高手,那些八柱国的贵族,那些河东皇室哪会如此将自己的姓名丢掉?他们发出一声声怒吼,施展本事,想要冲破乞活军的包围。

伴随着一声声的铳响和燕王绝望的歇斯底里的大笑,铅子如同暴雨般打在了太极宫废墟上的众人身上,血浆如同喷泉般奔涌。

就算是灾高手,面对密集的法铳,也无力抵抗。法术来不及施展,法器来不及祭出,便被法铳打出的铅子透个窟窿。

这些灾还指望着靠着自己强的肉身冲出包围,却跑不过肉眼看不清轨迹的铅子,终究饮恨,死在太极宫的废墟之上。

数千只法铳发出咆哮,带来了死亡的召唤,燕王等人在铅子的洗礼中,带着不甘的神情和满身的血色,终于倒地死去。

袁宗第熟练地指挥着众人收拾战场,清点死者,随后向石元吉道:“侯爷,李来亨已经带着其他人堵住了桂翼虎的宅邸,还有八柱国家族的所有府邸,都包围住了。”

“只要您一声令下,便可将他们斩草除根。至于皇族,我想陛下会办妥当的。”

乞活军的众士兵扫清战场,向袁宗第汇报完毕,再次劝导:“侯爷,你要果断啊……”

石元吉摆了摆手,坚定地:“告诉李来亨,撤掉包围,我不搞诛连。”

“侯爷……”袁宗第还欲劝解,却一眼看到石元吉冰冷的眼神,那眼神如同一只猎鹰盯着猎物般阴鸷而冷峻,他顿时不敢再出声了。

石元吉郑重地道:“将这话原样不动地告诉李来亨,如有差池,休怪我无情。”

“带着你的人,随我去兴庆山。”罢,石元吉迈开双腿,大步而去。

袁宗第听到这话,不由得心里一喜,立刻拢起队伍,跟随石元吉向兴庆山行去。

兴庆山上,独孤信在庭院里来回焦急地踱步,他面目显得十分惊恐,时不时地看向大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事情一步步脱离了他的设想,让他只感到危机临近。本来他以为命帝才是石元吉的幕后主使,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石元吉的身份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过是北方边境城的一个穷子,想要在二十岁前成为灾,必然要有大人物支持。”

“可现在看来,这个石元吉和陛下认识不过一年,其来历更像是无根之水一般。”

“难道不是陛下扶植石元吉,让他做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吗?为什么石元吉竟有这么大的自主权?”

独孤信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

他本以为投靠命帝,可以抛开霸道的独孤鼍和愚蠢的独孤龙,自成一派。

他本以为命帝派他杀掉元让,是为了除掉石元吉一行人,乃是卸磨杀驴之计。

可刺杀行动中途莫名被不知名的高手搅乱,独孤鼍又独自一人前去流霜府,而他则在这兴庆山进退不得,他开始觉得心慌,愈发看不清命帝的计划了。

独孤信的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他不由得心地张望大殿中的命帝。

命帝坐于玉座之上,端坐着审阅着奏折,浑身被白色的丝绸长袍所遮盖,没有一丝皮肤裸露在外。在他的脸上,戴着一枚刻满龙纹的银质面具,不管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无法被窥视。

或许是命帝感觉敏锐,或许是独孤信的动作是在显眼,命帝放下毛笔,看向大殿门外紧张的独孤信,随意地道:

“有什么话想,就进来吧,扭扭捏捏地,成何体统?”

罢,他继续批阅奏折,就好象从未被打扰。

独孤信喉头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走到了大殿里。他躬身施礼道:

“陛下,石……重合侯已经在太极宫和燕王等人火并,目前生死不知。”

完之后,他抬眼偷瞧命帝,想要看到命帝的表现,却被面具和长袍挡住视线,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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