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离去宁王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探查这位大宛四公主的底细。

这位大宛四公主并非大宛可汗王的女儿,而是可汗王的侄女,她的父亲拓跋豫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当初中原的大军与大宛的铁骑相争,十分胶着,所战之处,漫天黄沙卷野草,一个活物都不见。

拓跋豫深得大宛民众的爱戴,且战功赫赫,野心十足,是当初最有可能登上可汗王的人,先可汗王甚至已经下了旨意,立拓跋豫为下一任可汗王。

然而,最后却有了变故,与中原之间的战争一夜止息之后,拓跋豫回大宛都城,居然无心争那可汗王之位,无论多少势力要将他推上那可汗王之位,他都无动于衷,反而一手将现在的可汗王,他的亲弟弟推上了王位。

所以,现在这位可汗王对拓跋豫很是尊崇,即使拓跋豫去世后,仍旧将拓跋豫的儿子分封王爵,与自己的儿子无异,将他的女儿分封为公主,同自己的女儿一样。

拓跋豫的两个儿子早已经战死了。

而这位大宛四公主,便是拓跋豫唯一的女儿,是拓跋豫唯一留存的血脉,也是他生前最喜爱的女儿。

可汗王对大宛四公主也最疼爱,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般,打小就养在大宛王庭里边,与其他公主一样。

或许,现在的可汗王将拓跋豫的儿子分至边塞作战以至于战死,将拓跋豫的女儿养在王庭里,是为了牵制拓跋豫一脉,多少有些私心,但他对大宛四公主却也是确确实实极为疼爱的,毕竟打小养在身边,感情甚笃。

也就是说,这位大宛公主若是不愿意来中原,可汗王是不会强迫她的,拓跋豫虽不在人世,可他的名号还在大宛赫赫有名,影响颇深,只要大宛四公主将拓跋豫的名字拿出来,就可震慑住现在的可汗王。

听闻,当初大宛四公主执意要来中原时,可汗王还苦苦劝过她,毕竟,大宛四公主若是来中原,大宛的民众多少会怀疑是可汗王有意驱逐拓跋豫的女儿,对可汗王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但可汗王拗不过大宛四公主,便让她来中原了。

赵长离点燃烛灯,赤着脚走在干净冰凉的地板上,他不需要光,但泠鸢需要光。

泠鸢也跟着他起身了,身上的衣衫凌乱,她理了理,她脖子上、手臂上和露出的香肩上,全都是他的咬痕,疼得她轻声低呼:“你是狼吗?咬这么重!”

是她非得让自己下手狠一些的,赵长离自然不会手软。

泠鸢怨念地白了他一眼,朝他唤道:“你过来。”这一声,听着软软的,赵长离就知道,她是疼得起不来,走不动道了。

赵长离唇角上扬,走上前去,将身若无骨的她拦腰抱起,走出东稍间来吹吹夜风。

暑热里,夜里也是热的,东稍间正好灌入穿堂风,泠鸢就坐在东稍间穿廊下的摇椅上,歪着身子,长发慵懒地泄开,乌黑油亮若绸缎一般,在明晃晃的月光下,闪着点点光泽。

“来,把褥子盖上。”赵长离从里屋抱出一块锦褥,盖在她身上,扯过一张四足竹编凳,坐在泠鸢身侧,拿过她的手,柔声问道:“疼吗?”

“嗯。”泠鸢有气无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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