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医慢慢抬起湿润混浊的双眸,声音几乎哽咽,“我一直以为我的女儿死了,直到前几日我看到她手腕的胎记……”
沉双浑身不由颤了下,惊慌失色,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处。
她捂着遮掩手腕那赤红胎记的丝绦编织的花朵,胸腔里的情绪翻涌。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您再说一遍。”
“我的女儿,一出生手腕上就有和我一样的赤红胎记。”他抖着手掀开宽大的衣袖,露出明显深色被灼伤的胎记。
“只是我的手腕胎记当年在大火中被毁了一半。”
尽管被烧伤,那胎记看着模糊,又有几分触目惊心。
可沉双一眼看出了那胎记的边缘,与她手腕处的一模一样。
她眼中一股酸涩,抬手将手腕的丝绦一圈一圈拆了开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露出她完整的右手腕。
不对。
第一次是在云若别苑。
她一下明白了,难怪当时苏神医在瞥见她手腕的胎记时,行为和神色看上去有几分不对劲。
那时,她以为自己那与生俱来的胎记吓到了他,才让他止不住失态。
原来如此。
她抬眸,泪不受控制地在眼中打转,“您真的是我爹吗?”
古神医泪眼模糊地点了点头,“孩子,对不起,当年是爹没有保护好你。”
沉双终是忍不住掉下泪来,扑进他的怀里,拼命地摇了摇头。
“爹没错,都是国舅的错,女儿以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了。”
她能再见到亲生父亲,已经觉得恍若梦中。
古神医拍着她的背,吸了吸鼻子,感慨万千,“上天垂怜,将女儿又还给了我,老夫必将用剩下的时间,行医济世,以还恩德。”
垂花门外,苏临笙也跟着鼻子泛红。
她没想到,沉双竟然是爹爹当年那个刚出生就以为葬身火海的女儿。
更没想到,国舅当年为了瞒天过海,利用沉双当做雪妃的女儿,来打消皇上的怀疑,将其从火海里带回了宫廷。
他想沉双当他的傀儡,当他步步高升的垫脚石。
幸亏,沉双看穿了他的面目,当初她会不顾一切要设计国舅的死。
萧怀一抬手轻轻刮掉她情不自禁落下的喜悦的泪,“去吧。”
苏临笙泪中带笑,奔过去苏神医的身边,“爹,沉双姐姐,你们不会不要我了吧。”
沉双热泪盈眶,高兴地朝她伸出手,“阿笙妹妹。”
古神医迫不及待揽过她,“你们都是爹的好女儿,我们会永远是一家人。”
萧怀一在外苑的门廊下,瞧着三个人温暖相拥的画面,心生感慨。
这世间,最庆幸的事,是失而复得。
最神奇的东西,是缘分。
扬帝在萧怀一身后,忍不住往里也瞅了眼,心中滋味杂陈。
“皇上,您这是还不高兴呢?”萧怀一戳穿,语调戏谑。
扬帝悠悠地哼了声,还有些不能接受事实,“你拐走了朕的女儿。”
萧怀一咋舌,“皇上,这事可不赖我,将军府里阿笙说了算。”
扬帝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着实找不到萧怀一的半点不是。
他只能拐弯抹角地找了点安慰,“萧怀一,你既要娶阿笙,是不是得改口了?”
“是,岳父大人。”萧怀一从善如流,想着他这会心里总该平衡满意了吧。
扬帝目光还注视着苑里温馨的三人,脸上的表情略显惆怅,“看来两个女儿更喜欢古神医啊。”
萧怀一忍俊不禁:“……”
门廊外,月渲亭亭玉立的身影急切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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