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城门开了。”

东华门的守卫已经在唤人了,赵文安于是在几位大臣的陪同下朝城门的方向走,却不妨被旁边一道冷冷的目光罩住。

“赵大人真是政务繁忙,连等待上朝的时间都要朋党比周。”肖云生一边冷笑,一边甩了下袖袍,大步朝东华门走去。

赵文安没有接话,他身后的几位大臣却已经气得纷纷按捺不住,要追上去与肖云生理论,却被赵文安伸手阻挡住了,“各位同僚稍安勿躁,切莫因此事耽误了上朝。”

“可是赵大人,肖云生如此针对您也不是一两日了,这般纵着他,岂不是愈发涨了他的气焰。”后面的几个还是气不过,你一言我一语的,呼出的白气将几张愤怒的脸涂染得模糊一片。

赵文安呵地一笑,“流言止于智者,何惧人言。”

说完这句话,他就阔步向前,步入东华门中。

皇上依然没有出现,乾清宫那张空空的龙椅后面坐着的,是那个一年未出现、头戴宝石凤冠、指配鎏金甲套的女人。

这位年轻皇帝只亲政了一年,便突然身染恶疾,又一次将权力交给了他的母亲,那位已经逐渐远离了政治漩涡的太后。现在,她安坐在帘幕后面,注视着今天朝堂上这场大戏的主角肖云生。

肖云生正在罗列赵文安的“罪状”,说得瞋目切齿,唾沫星子喷了满地。

“赵文安担任驻英公使时,有次参观炮台中天气骤变,陪同的一位英国人将自己的衣服披在赵大人身上身上,赵大人竟然没有拒绝,臣认为认为赵大人即令冻死,亦不当披。”

“巴西国王访英时,赵文安应邀参加茶会,当国王入场时,赵大人随大家一同起立,简直是大失国体之举,堂堂天朝,何至为小国国主致敬!更别提种种效仿洋人所为,实乃大不应该。”

“赵文安回国后,竟然令民间妇女学洋语、听戏,迎合洋人,坏乱风俗。”

“此上种种,都是内奸之作为,臣甚至还听说赵文安曾对英国人诋毁朝政,向英国人妥协”

帐幕后面的人轻咳了一声,阻止了肖云生的“控诉”。

“肖大人,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毕竟你已经上了几本奏疏,可是这事实真相,总理衙门无法核查,哀家亦不知能否信你。”

“以上种种,都是臣亲眼所见,太后若要证据,臣就是活生生的证据。”肖云生挺直了身板,声音一下子扩大了。

“可是哀家记得,当初赵大人本不愿担任驻英公使一职,因为出使英国是一个背锅挨骂、两头受气的任务。可那时候是肖大人你极力怂恿他知难而上,后来你同他一起去了英国,还当了他的副手,你亦由一个五品的刑部员外郎一跃成为三品官员,怎么到头来,数落他种种不是的也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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