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终局的空虚,生命尽头的叹息,当然只能用最极致的欢愉来弥补。在舱室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交叠的身影,他们淋漓的汗滴,他们放肆的喘息。
这是罗松溪在这一年多时间来,第一次放下所有的责任,所有的负担,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焦虑。
“不行了,不行了。”维罗妮卡用最后的力气,把罗松溪推开。
这个时候,魔法师和武者的实力差距,就彻底显现了出来。大家都是传奇阶,但罗松溪仍是龙精虎猛,维罗妮卡却已经完全没有了气力。
维罗妮卡把头枕在罗松溪的胸口,轻轻平复着身体里的余韵。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爬了起来,对罗松溪说,“我已经满足了,而且,我不能这么自私。”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将散落一地的衣物重新穿戴整齐,拉开舱门,像一阵风一样飘出了出去。
罗松溪有点懵,不知道她这闹的是哪一出。但只过了一小会儿,舱门又被推开了,一道窈窕的身影又闪了进来。
罗松溪以为是维罗妮卡去而复返,可抬头一看,却看到了那浓郁而妩媚的眉眼,那富有侵略性而摄人心魄的美,那眼角之下,无比诱人的一颗痣。
“伊薇兰?”
他用被子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有些莫名地唤道。
“我”
伊薇兰明显喝了不少酒,脸颊显得异常地绯红。她推开门的那一下,仿佛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真正面对罗松溪的时候,变得期期艾艾了起来。
但仅仅是几秒钟之后,她大概是回想起她应有的形象和气场,站直身体,用一种尽可能平静地语气对罗松溪说:
“要不是维罗妮卡女士反复劝说,我才不会答应这种事情。”
“但为了提亚那位面,为了未来能有彻底击败黑暗生物的希望,我必须成为最后一名重启者,到月亮上的方舟舱里去。”
“带着位面之子的血脉。”
罗松溪方才明白过来,维罗妮卡含糊其辞的“晚上再说”“不能这么自私”,是什么意思。但他第一反应,不是想到这件事情有多荒诞不经,而是想起了在北海重工的鸳鸯楼里,那个充满遐思的夜晚,那些他已经触摸到的柔软与温存,那个进行到一半却最终停止的吻。
将那个吻停止,他到底有没有懊悔呢?如果说没有的话,那为什么在之后的无数个夜里,他都试图用梦境,将那个吻完成下去?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伊薇兰那装模作样的气场,忽然之间轰然倒塌。
她弯下腰,双手撑在罗松溪的床沿上,那双迷人的眼睛里,闪着一种莫可名状的激越。
“去他的位面责任,我才不是将什么位面之子的血脉运送到新世界去的工具人。”
“今天晚上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他妈的位面就要完蛋了,所有人都要死光了,我居然都一直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过罗松溪,我爱你。”
“已经到末世了,再过六天,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存在了,那些所谓的规则啊道德啊,全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哪怕维罗妮卡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最后问一句,罗松溪,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罗松溪没有回答,取而代之地是伸出了双臂,一把将伊薇兰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需要回答,到了这个时候,到了这个一切即将终止和消失的时候,还需要去逃避自己的本心吗?
他的本心,当然就是,想要把多年前这个被中止的吻,把那个在梦里曾被完成了无数遍的吻,完成下去。
伊薇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无比顺从,无比激越地,帮助罗松溪,把这个吻,一起完成下去。
这个吻是如此悠长,如此难舍难分,直到伊薇兰实在忍受不住某一种疼痛,这才扬颈离开了罗松溪的唇,“啊”地尖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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