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并没有欠别人什么东西……”当然,除了那日擅自拿了步初九的那只红毛鸟。
……难道是步初九?
如此想着,便到了正厅前的院落。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座上的那个身穿一袭红衣的女子,纵使面遮纱,仍是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灵动,明明端正的坐于位上,却时刻无不在透露着妖娆的气息,所谓媚骨天成大抵就是这般吧。
院落的假山后还藏着两个偷看的小厮。
李顺见状欲上前训斥他们,陈言希拦住他,示意噤声,放轻了脚步走到了他们身后。
一小厮不怀好意的笑着对另一个小厮道:“看那娘们儿一身风尘味,说不定是从哪个花楼出来的!”
另一个小厮表示不同意这个说法,道:“大小姐怎么可能和花楼里的姑娘有交集,你刚才那句话若是被将军知道,肯定要褪层皮去!”
“算我说的不对——但那娘们儿是真的风骚,看到眼里就拔不出来了。”
“嗯嗯,若花楼真有这么极品的姑娘,老子定要整日泡在她身上。”
往后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混账话,小厮身后那三人纷纷皱着眉头,尤其陈言希已经渐渐起了怒意。
李顺看她面色不好看,立马打断了那二人的话,“放肆!你们哪来的胆子敢对大小姐的客人如此说三道四!”
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两个小厮皆被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的转过身,一对上陈言希阴霾的双眸更是吓的跪了下,连连求饶。
“你们是哪个院子的?”
“回,回大小姐,小的是在杨姨娘院子伺候的……”
“李顺,将这两人割了舌头丢出府去!”
此话一出,那两个小厮立马苍白了脸,“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啊,小的知错了,您饶了我们吧!”
“还不快去?!”见李顺不动弹,陈言希嗔怒道,“把他们的死契给他们,陈府不用这种嚼舌根的人!”话末,拂袖而去。
“是……是!”
割了舌头丢出去……要怪只怪他们时运不好,偏生被小姐撞了个正着。
他这是第一次见小姐这么严惩下人,可能这个客人对小姐来说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或者说小姐是讨厌这种胡言乱语嚼舌根的人?
不再做任何猜想,他拎了两个吓的瘫软的人便离开了这里。
在正厅等人的步初九一早就听见了假山那边的动静,听到女子决绝的要割了人舌头的话,不禁莞尔一笑,心道,小言希又长进了几分。
犹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小言希,她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娃娃,青涩尚未褪去的脸上神色一直都很平淡,哪怕那时她伤痕累累的倒在了小言希眼前,那平淡无波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波动,如一汪死水。
后来才知道,这个小妮子面冷心善,直言直语,在她看来小言希的性格其实有很多缺陷,很多不完美的瑕疵。
直到悬崖遇害后再相遇,小言希的性子在她这里才算勉强合格,没有了以往多余的心软恭让,没有了以往的冷淡死寂。
如今多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为自己着想,但是从头到尾一直还是很耀眼。
低头浅呷一口茶,再抬头眸中哪还有方才那般复杂的神情,只一片清明。
“小言希,还我嫣羽鸟来。”
她淡淡的开口,明媚的眸子望向翩翩走来的陈言希。
此时的陈言希脸上还未褪去余怒,皱着眉没好气的说:“你的鸟干什么向我讨要?!”完全忘记了自己拿人鸟的事实。
“小妮子学坏了,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那只红色的鸟,你好好想想到底在没在你这里。”
经过步初九好意的提醒,她恍然大悟,那红毛鸟似乎就在她院里。
自知理亏,撇了撇嘴,道:“一只鸟罢了,也值得你特意跑来要回?我不管,那红毛鸟我要定了,有用。”
面纱下的朱唇轻启,缓缓道:“你知道它有多稀少难寻吗?”
“就是因为它稀少难寻才有用啊!”
陈言希甩甩衣袖,无赖的就是不肯交还那鸟。
座上的人宠溺的笑了笑,站起了身,走到陈言希身边,附耳低言道:“再稀奇的鸟,你喜欢就尽管拿去,今日本就不是冲着这鸟儿来的,只是来看看你。”
温热的气息隔着面纱断断续续的喷洒在她耳畔,痒痒麻麻的,她转过头望着旁边这个妩媚多姿的女人,说:“你最好正经点,不然小心我把你脸划了!”
威胁的话语没能吓唬住她,步初九低低笑出了声,柔声道:“我这么好看的脸,你舍得划吗?”
……
他娘的……还真舍不得……某人没出息的想着。
见她不再说话,步初九笑意更浓,但终究是在将军府,不好太过放肆,便道:“该看的已经看过了,我先走了。”
说罢,移动莲花步与陈言希告了辞。
经过陈念言身边时,步初九脚步慢了几分,视线忍不住在他身上做了几分停留,后者也同样是打量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噼里啪啦的引起一阵火花似的,只过了几秒就错开了。
待步初九离开,陈念言问到陈言希,“你和刚才那个人似乎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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