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麒赶出来的宁小春不禁郁闷,想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呢?
宁小春一路踢着石子回了家,姥姥早等着她了,见她回来,先没好气地翻个白眼,“送个花样咋这么半天?”
“跟巧儿顺道学了学绣法。”
“都学了些什么?”
宁小春五官皱起,绞尽脑汁,总算将巧儿刚说的一些小技巧,生硬又磕巴地背了出来,李姥姥见都是些实用的东西,心中稍霁,但仍耷拉着脸,“哼,这些东西会说不一定会做,你最近太懒散,好几日没动针线了,正好绣点东西,将谢巧刚教的绣法验证一遍。”
宁小春听说让她绣花,头都大了,“姥,我之前不说要画芝兰玉树吗?正好有了构思,我现在回屋就去画,保管好好地画。”
说完,就风也似地跑回了屋。
李姥姥看着小春背影直拧眉,“这丫头,是以后不惦着碰针线了怎么地?一说让她绣花,跟要她命似的,回头得让贤娘好好管管,女孩家的,绣活不好,不被人笑话?”
从旁绣鞋面的钱氏察觉到婆婆射过来的视线,头皮发麻,不敢应声。
“哼,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你瞧你绣的梅枝都是歪的。”
为了堵姥姥的嘴,这回宁小春可是下苦功夫了,足画了一天才画出来。
这一日,李贤娘总算将竹林的幅面绣完,比起宁小春用木炭画的,绣出来的竹子少了分冷清,多了分青翠,李姥姥见了爱不释手,“绣的可真好啊!”
“大姑姑的手艺没话说!”钱氏在旁连连点头,她看了都恨不得做成绣屏,摆在屋中。
李贤娘腼腆笑了笑,“还是小春画的花样好。”
李姥姥撇了撇嘴。
宁小春不敢邀功,“还是娘绣的好,要不然花样再好看,也是白搭。”
李姥姥这才满意笑开,顺道也夸了宁小春两句。
幅面绣完了,距离上次去镇上也过了小半个月,李姥姥便说:“明日去镇上,将东西卖了,顺道看看绣坊还收不收布花。”
众人没有异议,纷纷将明日要卖的东西准备出来。
转天,宁小春照例起了大早,忙完后,抢先背起竹篓。
李姥姥斜眼睨她,“上次跟着去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现在倒成了理所当然了?”
宁小春讨好笑着。
李姥姥照例数落几句,幸而没强硬拒绝。
收拾好东西后,三人出了家门,等到了镇上,也不去别处闲逛,直奔绣坊。
秀坊掌柜见了三人,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你们啊,又来卖花?”
“是呢是呢。”李姥姥陪着笑,也不问对方是不是还收,直接拿了出来。
掌柜叹了口气,“那花倒是有人要,只是没你们想的卖那么快,以后半个月来一次就成。”
李姥姥听说还要花,心中大石落地,忙将东西推过去,让对方数一数。
掌柜点完数,仍是一文钱两朵收的,之前李姥姥没敢买太多布头,怕绣坊不收花了,白糟蹋钱,只买了上回一半的布头,编出四十八朵花来,接过钱来时,李姥姥后悔布头买的少了,对方只说半个月来一次,没说一次收多少,打定主意这回多买些布头,下次一口气多卖些。
“哦对了,以后你们半个月来一次,一次送来五十朵花,大花三十朵,小花二十朵,多了我们这也卖不出去。”
见自己主意落空,李姥姥暗自叹气。
等买完这些小零碎,李姥姥又道:“掌柜的,我女儿又绣了个幅面,劳烦看看。”
“哎,这绣屏买的人也少,毕竟摆的起绣屏的人,宁愿自己出花样找绣娘去绣……”掌柜的正说到一半,忽地被眼前的幅面吸引了注意,后面的话便没说出来。
像是绣幅面的,一般绣鸳鸯、牡丹的多,又或是喜鹊登枝、小儿嬉戏这种偏柔和的东西,不是没人绣竹子,只是很少,毕竟绣出来的竹子,颜色单一,总少了股傲然,而眼前这片幅面,竹子挺立,多而不乱,每一片叶子各不相同,十分逼真,颜色由浅至深,远处笼罩在一片葱茏幽绿的云烟之中,不止是手艺,连这样子都十分别致。
李姥姥见对方一脸惊艳,忍不住洋洋得意,“这是我女儿绣的。”
掌柜的见识过对方绣工,所以对于绣工并不惊讶,只是忍不住对着竹子看了半天,问:“不知这花样是从何买到的,瞧着新鲜。”
李贤娘听说花样被夸,不禁笑开,比夸她手艺好还要高兴,刚要拉过女儿夸耀一番,却叫老娘抢先接过话头。
“这是请村中秀才画的花样。”
李姥姥想的多,小春会画画,说到底还是宁大郎教的,万一以后叫宁家知道,说不定又要掰扯,不如干脆不说,她忽然想起宁小春送给谢巧的花样,也不知小春是如何说的,回头可得嘱咐她不要四处炫耀,想到这,她警告地瞪了孙女一眼。
宁小春被瞪得莫名其妙,只当姥姥警告她别多嘴。
李贤娘不知母亲用意为何,却也没开口拆穿,只是心中暗自着急,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女儿的好,女儿也能因此有个好名声。
掌柜的听对方这么说,倒也没怀疑,毕竟这种花样,也只有读书人画的出来,且读书人大都爱画竹子之类的,一看就跟女子喜爱的花样不同。
“这幅面不错,就还按上次的价格,我记得是……是四十二文吧?”
掌柜的记忆当真好,连宁小春都有点忘了上次幅面卖了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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