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道:“雷公馆请去了十三太保中的罗虎袁海杀人,我们有没有可能请别的高手来帮我们保人?”

胡大力也点头赞同:“是个好办法。”

张明义想了想,说道:“长枪小杨当年被张雪和范浩泽合力而杀。浪子叶不凡远走南方,“烟嘴”冯金榜也下落不明,富翁陶大业近几年也是不问江湖事,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难觅其踪。我们还有机会争取的只有两个人一夫当道沈刚夫,快刀项方。”

“项方?”

“对,而且你一定要记得,他是一个旗人……”

……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虽然还只是春天,天气却已经热得不像样。

我做西装革履的打扮,提着一口不大不小的箱子走进旗人馆。

这旗人馆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茶馆。馆子里摆着一个曲尺形的柜台,柜台前摆放着几张雅致的方桌,方桌之上坐着十数名戴着六合一统帽的食客。不知为何,在大热的天气下,那些食客宁愿在屋子闷得满头大汗,也不肯摘掉头上的帽子。就好像那帽子是重金租来的,摘了一会就会浪费盘缠一样。不过他们显然是在喝茶。不仅喝茶,而且还有说有笑。几名跑堂的小二穿梭其中,不时用手中的长嘴铜壶给各桌续茶。

那些小二虽然看见我进来,却似没见到一样,依然自顾自忙着。其余的客人也都各自喝茶闲聊,连看都不看我这不速之客一眼。

我见状一皱眉,脑海中想起了师父之前说的话:“旗人馆,乃是十三太保里快刀的地盘。项方,原名叶赫娜拉渣良,乃是沪上除斧头帮之外最大的杀手集团的领导人。手上命案无数,且杀人手法怪异,多年来不曾为外人知晓。项方性格怪异。对付此人,决不可以常理度之……若见项方,必要喂黑龙……挂黄旗……最后,点天灯。”

第一步,喂“黑龙”。

我扭头看时,只见一只全身漆黑的乌鸦被一根细细的铁链拴着,放在餐厅一边的铁架上。铁架下面,有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黄布。而黄布旁边,则放着三只点着烛火的黄色灯笼。

我知道乌鸦就是师父所说的“黑龙”,当即大步走向“黑龙”,一边走,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纸包时,露出里面一片熏肉。我也不说话,只是将熏肉递到“黑龙”嘴边。“黑龙”哇的叫了一声,当即在我指上啄食起来,两口将那熏肉吞进肚中。

我这一举动引得馆中众人都为之侧目,原本喧闹的旗人馆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皆噤声不言,默默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最近大阵仗也见得不少,眼前情景虽然诡异,却也不以为意。

第二步,挂黄旗。

我捡起铁架下的那块叠得整齐的黄布,抖开看时,赫然是满清正黄旗的族旗。刚见到旗子的时候我先是楞了一下,仔细一想却又合情合理。这里既然叫做旗人馆,那就是明白无误的告诉众人他们是满清遗民,既是满清遗民,挂个正黄旗又有什么稀奇?

我拿着正黄旗,顺着上楼的台阶走到旗人馆正中央的天井处,找到挂环,将旗子高高挂在旗杆上。这第二步,挂黄旗也完成了。

正黄旗一立,旗人馆里的食客们纷纷起立,严肃地望着那面金黄色的旗帜,仿佛朝圣一般。

第三步,点天灯。

我抬头一看,果然在旗杆找到一个铜盆。便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火折子,“哗啦”一声擦亮,随后将火折丢进铜盆里。那铜盆里显然装着易燃物,遇到明火,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这三个步骤一经完成,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聒噪。扭头看时,只见大厅里的十几名食客连同众跑堂一同凑了上来。我拱手一拜,朗声道:“断流木枯魂未灭,但取楼兰始向东。诸位,我叫金少,要见项方!”

一名跑堂当即迎了上来,拱手道:“金先生,请!”将我请上二楼,引进天字一号包房。

我提着箱子步入房内,只觉房间里的陈色古朴单调,光线也有点暗哑。许多东西看起来破破烂烂,似乎所有的摆设和装饰都用了上百年不曾翻新过。

我走到茶桌前,只见茶桌上摆着壶茶、茶杯。一愣神间,却听到从房间深处传来一个晦暗的声音:“听说,你点了我的天灯?”没等我回话,只听身后传来掸袖之声。我回头看时,只见方才那四名跑堂正掸着袖,躬身弯腿,双手作揖,对暗处的人“打千儿”行礼。

我见状暗觉有趣,这种“打千儿”的礼仪在还有皇帝的时候倒是天天能见到,但自从辛亥革命之后,老百姓都剪了辫子,也就没见过有几个人再去用这种旧礼仪了。

我抱拳道:“我找叶赫那拉渣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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