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李若卿说你王婆子是陆府内手脚最为麻利的下人!虽然面相看上去连猪狗不如,倒是手上的确有一番功夫!”

穿着一双绸缎睡衣,惬意的躺在床榻之上,胸口的衣襟敞开,任由王婆子一双手轻轻按摩着身上的李永贵,眼睛紧闭,尽情享受着有力道的一双手,舒适的按摩着他如同老榆树皮一般的皱纹丛生的身体。

早年间在李家疃的时候,李永贵之所以对柳如月宠爱备至,不是没有原因的。

柳如月长相俊俏风流,一张嘴巴能说会道,在伺候男人这件事情,更是手法老道,知道李永贵因为年纪渐长的缘故,经常无缘无故的浑身酸痛,柳如月更是练就了一身无师自通的本领,替李永贵按摩。

每当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柳如月,坐在床榻一侧,一双芊芊玉手抚摸、按摩着李永贵的身体之时,李永贵被按摩带来的愉快带到了半空,在享受着按摩带来的愉悦之后,身上的不适更是一扫而光。

如此一来,这李永贵对这个娇滴滴的小妾,更是宠爱有加。在柳如月的枕边风的鼓动之下,对自己的结发之妻韩淑英不理不睬,更是因为柳如月的缘故,将韩淑英母子三人赶出了家门,丝毫不管不顾无依无靠的母子三人的死活。

自从被柳如月算计之后,李永贵很长时间没有享受到按摩带来的舒适了。

因为柳如月的原因,李永贵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要不是进东来县城之后,李永贵被居心叵测的卖酒女小红设计陷害,李永贵断然不敢再染指女人。

眼看着女儿李若卿越来越有出息,养子陆慕阳更是摇身一变,成了镇国府尊贵的大公子,李永贵的一颗心更是膨胀的厉害,特别是在王婆子这等出身比他李永贵还卑微,相貌更是丑陋的不敢直视的婆子面前,李永贵的心里,不禁无故生出一种无来由的尊贵之感。

“这里,还有这里哎呀,要不说还是京都好嘛,就连这种下贱婆子都有这么好的按摩手艺!卿儿来京都还真是来对了!在东来县窝着,不走出来看看,还以为过着天王老子的舒适日子,现在看看,在东来县过的那是什么日子!”

自从李永贵因为酗酒被赵存道设计,被酒楼的人痛打一顿,陆府上下都知道了他李永贵是个好色酗酒之徒。

陆府向来府规严笃,府邸里的下人,多半是陪伴了陆夫人多年的老人,看未来的亲家公是如此的不齿德行,压根心里瞧不上他。

所以,自从李永贵因为身体负伤,回到陆府养伤以来,几乎没有哪个下人对李永贵正眼对待。

倒是这王婆子,自从被李若卿安排服侍李永贵以来,一直态度谦卑温驯,但凡事李永贵吩咐的事情,不管多苦多累都动手去做,更是为了服侍李永贵,日日腰部解带的服侍在床榻一侧,李永贵的伤势眼看着恢复良好,李永贵对着相貌丑陋的下人,态度也逐渐温和起来。

李若卿整日里忙忙碌碌,压根无暇在李永贵前听李永贵念叨,再说李若卿对这个不成器的爹实在是恨的要命,要不是李永贵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陆府的脸面被他丢的一干二净,陆老夫怎么能日日为了这件事而愁眉不展呢?

韩淑英倒是愿意服侍李永贵,一在李永贵面前不是唉声就是叹气,更是再三同李永贵商议着要回到东来县去,好不容易来京都的李永贵,一听到韩淑英说回东来县的话语就气的半死,索性不让韩淑英再到床榻之前来。

正在替李永贵按摩的王婆子,听到李永贵的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一只眼睛瞟一眼闭着眼睛惬意的李永贵,正在按摩的双手,不禁暗暗加大了力度。

“哎哎呀你这个独眼王婆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吃陆府的用陆府的,干这么点活计还干不好!信不信我抽你一顿!”

被王婆子弄疼到了的李永贵,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瞪着一双小黄豆般的小眼睛,起身抓起放置在手边的一个茶碗,猛的朝着王婆子狠狠的扔了过去。

“啪!”

王婆子来不及躲闪,茶碗一下子摔倒了王婆子的额头之上,顿时,血流如注。

“嘶”

王婆子跪倒在地,一手捂着流血的额头,剧烈的疼痛让她疼痛难耐,嘴里不断倒吸着凉气。

“晦气,晦气,真是晦气!一个干粗活的老婆子,做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滚一边去,要是不想死,就别告诉别人你的额头是怎么受伤的!”

难得有人能任凭李永贵作威作福,像是个有权势的人一般发号施令,李永贵不耐烦的冲着王婆子挥舞着手,示意王婆子退下。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都是婆子的错”

王婆子跪拜在地上不断磕头,冲着李永贵说着认错的话语,随即跪拜着退了回去。

陆府后院的小耳房内。

独眼的王婆子跟满脸伤痕的女儿王桃儿,在阴暗逼仄的小屋子里,咬牙切齿的商议着事情。

此时已是深夜,整个陆府悄无声息,小耳房内的母女二人,盘腿坐在硬实的炕席之下,连一点油灯都没有点,清冷的月光从小小的窗户里洒落下来,落到散落着白发的王婆子的身上,越发显得恐怖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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