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欲西行,长天见浮云。精光贯天地,日月耀其文。星斗避光彩,星星号鬼神。瞬息化为水,去来总有因。一挥分巨石,龙藏荆溪滨。

“當造此劍之時,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雨師掃灑,雷公擊橐蛟龍捧鑪,天帝裝炭太一下觀,天精下之。歐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盧,二曰純鈞,三曰勝邪,四曰魚腸,五曰巨闕。吳王闔廬之時,得其勝邪、魚腸、湛盧。闔廬無道,子女死,殺生以送之。湛盧之劍,去之如水,行秦過楚,楚王臥而寤,得吳王湛盧之劍,將首魁漂而存焉。秦王聞而求之,不得,興師擊楚,曰:與我湛盧之劍,還師去汝。”

无双手中捧着一卷书,大声诵读。

紫羽打了个哈欠道:“你在读什么?”

此时天正当午,已经是第五天了,流火还未回来。

无双道:“我在读书啊!”

紫羽道:“你还有心思读书?再过五天,你就要死了。”

无双笑道:“流火说一定会把五种神器找全,你不相信他吗?”

阿丝黛笑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无双微微一笑:“若是你相信一个人,就全心全意地相信他,就算是性命亦可相托。”

紫羽默然,真地可以这样相信一个人吗?一百年前,流火与璎珞是否也如此互相信任着呢?

忽觉冷风扑面,流火似被轻风送过来一般,飘飘地落在三人面前。

紫羽喜道:“你找到那样东西了?”

流火点了点头,伸出手,手上一块晶莹的冰块,散发着泠泠的寒意,虽然只是一小块冰,但一出现,便使整个庭院都冷了下来,众人立刻呵气成霜,连石阶上也似乎马上就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无双缩了缩身子,“好冷。”

流火将冰块收入怀中:“是千年冰魄,所到之处,草木皆枯,万物成冰。”

无双好奇地道:“你拿着它不冷吗?”

紫羽道:“他们族人本就居住于极北之地,自然和常人不同。”

流火道:“第四首诗,你们想出来了吗?”

紫羽和阿丝黛摇了摇头。

三个人六只眼睛一起落到无双的身上。

无双笑道:“等我再读点书给你们听。”

无双拿起手中的书,又大声诵读道:楚王不與。時闔廬又以魚腸之劍刺吳王僚,使披腸夷之甲三事。闔廬使專諸為奏炙魚者,引劍而刺之,遂弒王僚。此其小試於敵邦,未見其大用於天下也。今赤堇之山已合,若耶溪深而不測。群神不下,歐冶子即死。雖復傾城量金,珠玉竭河,猶不能得此一物,有市之鄉二、駿馬千疋、千戶之都二,何足言哉!

紫羽道:“你为什么总是读这本书,这到底在说什么?”

流火道:“这是越绝书宝剑篇,讲的是一把剑的故事。”

无双微微一笑:“果然还是流火比较有学问,除此之外,我还要再读个故事给你们听。”

她放下手中书卷,又换了一本。朗声读道:

周处,字子隐,义兴阳羡人也。父鲂,吴鄱阳太守。处少孤,未弱冠,膂力绝人,好驰骋田猎,不修细行,纵情肆欲,州曲患之。处自知为人所恶,乃慨然有改励之志,谓父老曰:“今时和岁丰,何苦而不乐耶?”父老叹曰:“三害未除,何乐之有!”处曰:“何谓也?”答曰:“南山白额猛兽,长桥下蛟,并子为三矣。”处曰:“若此为患,吾能除之。”父老曰:“子若除之,则一郡之大庆,非徒去害而已。”处乃入山射杀猛兽,因投水搏蛟,蛟或沈或浮,行数十里,而处与之俱,经三日三夜,人谓死,皆相庆贺。处果杀蛟而反,闻乡里相庆,始知人患己之甚,乃入吴寻二陆。

紫羽叹了口气:“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不要总是读书好不好?你读了我也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无双笑道:“刚才我读的越绝书宝剑篇里写了一个故事,就是春秋时的名匠欧治子,他取山中铁母,以若耶之溪水,造了五把神剑。”

紫羽道:“这五把神剑我当然知道,就是湛庐、纯钧、胜邪、鱼藏、巨阙。”

无双点头道:“不错,这五把剑向来被神仙妖怪和人类争来争去,鱼藏剑在春秋的时候,由专诸用来刺杀了吴王僚。而纯钧剑曾有人要用两个有集市的乡镇,千匹骏马和两个有一千户居民的城市来交换。但楚王却不换,因为他说欧治子已经死了,就算有倾城的金银财宝,也不能再造出这样的神剑。而当时他所说的神剑尚是指五剑中的第二把纯钧。”

紫羽叹道:“想不到楚王把纯钧剑看得如此珍贵。”

无双道:“而五剑中的首位之湛庐剑更比纯钧剑还要珍贵,据说此剑已经通神,因为吴王失道,它便化水离开吴王。”

紫羽道:“难道世间真有如此神剑?”

无双道:“可惜神剑需有德者居之,虽然神剑离开了吴王,但几经易主之后,便悄然化去,大概是因为世上之人大抵德行缺欠,不足以成为神剑之主。”

紫羽道:“那么现在这剑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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