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道长说完,场面竟然安静了良久。
对面那三人,一个戴着斗笠倚靠在一颗大树上,状似看着天上的风景。一个面无表情,好似凡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在那想着心事。
只有那个女子,见气氛略显尴尬,向那两个男子看了几眼之后,便嫣然一笑站起身来,看着金道长等人说道:“金道长是吧,有什么事你可向我问来。他们两个啊,原来打的算盘落了空,心里郁闷着呢,没时间搭理你们。”
金道长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笃定,今日怕是踢到铁板上了,一个处理不当,恐怕老命就会丢在这里。只因那女子说完之时,他身边的男子无意间向这瞥了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淡漠之意,而且是那种无视一切的惊鸿一瞥。
当下只有更加谨慎,脸上却笑得甚是和蔼,说道:“那好,只是些许小事而已,这位姑娘,你只需告诉我赵家公子所言是否属实即可。”
张婉秋看了赵家公子冷笑一声,便开口说道:“他赵家联合几个镇上的大户,趁着虫灾之年抬高粮价。原本十文钱的米现在足足卖到百文。这两位壮士行侠仗义,眼见百姓无米可吃便教训了他们一顿,并开仓放粮助我等百姓渡过难关。”
赵家公子闻言终是不再沉默不语,临来之前,听赵老太爷嘱咐,一定要听金道长之命的话语也统统抛在脑后,当即大声斥道:“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说完,还不忘向金道长抱下拳,才接着大声说道:“米是我赵家收的米,囤放两年不需要本钱的吗?再者说,我赵家卖米还不是想卖多少钱便卖多少钱,哪个敢管?若是嫌贵,那就饿死了也别来买,我赵家也没逼你们不是?”
说完,伸手在怀里掏出一个账本来,打开看了看便递给金道长,说道:“道长请看,上面有我家屯粮的出入账目,一共是两万担粮食,这下可好,全都便宜了那群贱民。我赵家损失巨大,还请道长为我等做主。”
金道长拿过来账本,随便看了几页,不禁在心里大骂赵家公子是个草包。不说账本上清楚的写着五文一斤收的米,就说现在的情形你还看不明白?有道是艺高人胆大,那两个男子在那稳如泰山,你还看不出问题所在吗?
金道长有心将此事糊弄过去,至于能不能看走了眼,从而去试探一番之举,他压根就没想过。
开什么玩笑,试探好了,他金飞鸿至多能多得一些银两,但还有助纣为虐之嫌。若是试探的一个不得当,他岂不是容易把老命丢在这里?而且看着三个人有恃无恐的样子,说不定还有靠山在后。
金道长翻动着账本,故作生气之状,沉声说道:“我受你赵家孝敬,是为了以防宵小,而不是为你赵家为富不仁的倚仗!五文钱的米卖到百文,这心也是够黑的了。赵公子,你回去禀报一下赵老太爷,此事,我金飞鸿却是帮不上忙了。”
赵公子闻言不禁瞠目结舌,用颤抖的手指着金道长说道:“你每年得我赵家五百两纹银孝敬,然而出了事却毫无作为,黑心的恐怕是你吧!”
金道长正愁没有台阶下,闻言心里却是大喜,脸上则是怒气勃发,大喝道:“住口!时值灾年不断,你赵家不做善事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奇货可居赚取不义之财!我真是瞎了眼睛竟与你等为伍!赵公子,回头我便会将这几年得之你家的银两双手奉还,我金某不再与你赵家有任何瓜葛。”
赵公子大怒之下还要大放厥词,可他身后的一个侍从见势不妙,急忙上前将他护在身后,向金道长赔笑说道:“仙长息怒,我家公子年龄尚小,如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仙长,我们这就回去向老太爷禀明此事,告辞了。”
说完,就拉着赵公子的胳膊,带着几个兄弟打算远离此是非之地,可他却高估了自家公子的智商。
只见赵公子奋力挣脱了侍从的手,气得满脸通红吼道:“放开我!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赵家养你们何用?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快将那三个狗男女给我拿下!别人不帮忙,那咱们就自己来!”
一番话说的那几个侍卫目瞪口呆,顷刻,还是那个侍从头目小声在赵公子耳边说道:“少东家,在镇里我们就打不过他俩,然后才叫的金道长吗?我们现在上去,和送死有何分别?”
赵公子更是大怒,指着侍从们大声吼道:“那你们就死去!做我赵家的狗,别见着骨头就上,见了人却不敢咬!”
几个侍从闻言尴尬无比,还是那侍从头子一狠心,当下就打算强行把赵公子带回去,向几个弟兄使了个眼色之后,就欲上前将赵公子擒拿回去。
这时却见那个始终抬眼看天的男子终于开口说道:“你们几个倒是好意,可是如此回去,你们的性命还能保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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