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听到吴三道如此说来,自己也回忆了一下,继而说道:“那数道指风并用的剑法,是我在玉琪与天云山的陈雪儿切磋时领悟的。而那只出一道指风的剑意嘛,三叔,这个是我偶有际遇,当时只是惊鸿一瞥,所以我很难向你说个明白。”

吴三道深以为然说道:“如此剑意岂能那么容易见到,你有机会看到,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你便有如此感悟,可见,不是你的悟性惊人就是那剑意举世无匹,就算是头猪看见也能收益几分。”

范遥呵呵一笑说道:“三叔,你不愧能与文先生做了数千年的朋友。你二人说话都是一样的……,犀利。”

吴三道自得一笑,说道:“文天楼卖弄学问,骂人不带脏字。我比不过他,只有像我手中剑一样直来直去,唯有这样才不能让他占了口头便宜。”

二人边聊边走,直到出了村子范围,范遥才长出一口气。看来,吴三道没有再去与那庄稼汉子比试一番的心思。自己也不用为长辈出头,报仇雪恨了。

心里一松,便又打量起身边的盖世剑神来。

只见吴三道身体随意之至,一双手插在裤兜里,双脚行进时略微有些外八字,每一步迈出去,胯骨扭动,肩膀都跟着晃来晃去。

范遥看了一会儿,不由得由衷赞叹道:“三叔,你真是学什么像什么。要说你穿这身衣服只是形似的话,再看你走路的样子还有神态,那真是像极了江湖恶汉。还有你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丝痞像,眼神中的放荡不羁,真是惟妙惟肖神似的很。”

吴三道闻言不禁停下脚步,默然半晌。然后转过头看着范遥认真说道:“这个真不是我装的。自打我会走路起,几千年来就是这个样子。怎么,有问题吗?”

范遥急忙笑道:“龙骧虎步,昂首阔步,三叔,你是真英雄,豪气!”

吴三道跟着范遥呵呵笑着,继而微笑说道:“既然我走路的样子这么有气势,那你为何不效仿一番?由此也好坐实叔侄之称,让别人不会有所怀疑。”

范遥笑道:“三叔你别闹了。对外说,你只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不用做的那么认真的。”

吴三道脸笑容不变,亮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说道:“我改主意了,现在我是你亲三叔。”

范遥针锋相对道:“三叔,士可杀不可辱。”

吴三道叹口气,继续走着那神见神愁鬼见鬼哭的步伐,边走边说道:“玉琪那孩子看着冷冽,实则热心孝顺。平日里更是对我这个当师公的言听计从。”

说到这,回头看了一眼正剧烈挣扎的范遥接着说道:“玉琪最爱听我讲一些江湖故事,这次事了回到峰,她肯定又要缠着我给她讲此行的所见所闻。哎呀,我说些什么好呢?玉琪这孩子心净,与庄稼汉子比试这件事那是决对不能说的。不如我就说些美人计,投怀送抱、欲拒还迎、假戏真做等等诸如此类。美女加英雄,玉琪肯定爱听的很。”

吴三道话音一落,就看见范遥迈着与吴三道一样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他身边,笑容灿烂说道:“三叔,你看我这几步走的怎么样?是不是和你一样有着舍我其谁、气吞天下的气势?”

吴三道双手插在裤兜,晃着肩,迈着八字步,看着身边与之动作一致的范遥,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

就这样,‘叔侄’二人迈着欠揍的魔鬼步伐走在山间小路,向着万里之外的天云山缓缓行去。

此时,这二人若是被牛老大和门头等人看见,恐怕就得立马下跪,大呼手头紧,而且有老来得子的八十老母,下有妻儿成群啊。

采石居,距天云山数千里之遥。原先是一个石矿,后来经过若干年的演变,远处的天云山灵气愈加浓郁,随之也招来了修为强横之人在山建宗立派。于是石矿也停止了开采,唯恐扰乱神仙静修。

原来破乱的石场被大靖先皇一声令下,无数工匠力士来此改造,几年后,便成了现在这个风景怡人之所。

石阶、凉亭、还有后来移植在此的千年古树,处处用心摆设,尽显风光之美。

此时在远处行来两个人,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一个十几岁看起来甚是可爱的小姑娘。

老者一身普通长袍,步履矫健。小姑娘锦衣缎裙,连说带笑蹦蹦跳跳的跟在老者身边。

“爷爷,你慢点走。飞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脚落了地儿,你走的那么快干嘛啊?”

老者眼神忧虑,在看向小姑娘时却宠溺异常,当下放慢脚步,亦步亦趋的跟在正东张西望看风景的小姑娘身后。

“青莲,在天的这几天,你有没有认真练习爷爷教你的清心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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