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家国大义,我不懂,别的再高深的事情我也不懂。只是我明白,律法所修注明夫妻乃是一体,你若是要杀徐瑾,那便是要杀我!”
沈宴此时一步不退,直直地对着皇帝考量的眼神。
她心中仿佛有千万只鼓在四周齐声敲打着。沈宴的心很乱,很慌,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濒临绝望的赌徒,在答案揭晓之前,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赢还是会输。
但是她不能退缩!因为此时压在赌注上的,是徐瑾的性命!
“罢了,罢了,不论是何等的结局,都已经是朕看不到的了。只是朕,要告诉你,如果是江山易主或是百姓受苦受难,待到日后地府重聚,父皇不会原谅你的。”
皇帝冷笑一声,抽回自己在沈宴手掌中的手,懒懒地躺回在床榻上,深长地呼吸了几口气。
“传召秦王进来。”
皇帝平息了一番心绪才淡淡道,越心急忙出令外,将王焕之唤了进来。
王焕之今日一身紫衣朝服,青丝用紫金冠齐齐束起,通体一身磊落光明的样子,与躺在床榻上病弱的皇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生一死。
“秦王还是如此年轻啊!”
皇帝有些嫉妒地看向跪坐在床榻前的王焕之道。
他刚继位的时候,王焕之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那些年战功赫赫,才封到了秦王的位子上。
若是仔细起来,两人也算是年少相知,一路扶持走到如今这样互相猜忌的局面。
朝堂瞬息变化,秦王已经不是当年一个将军,他掌握着足够的兵力和权势,俨然是实际上的摄政王。
只是时运不同,皇帝已经病入膏肓,而王焕之却依旧,依旧是当初那番淡然运筹帷幄的姿态。
“陛下,臣惶恐。”
王焕之跪坐在床榻前半起身俯身拱手一拜。他那些年行走江湖,也算是略通黄岐之术,皇帝如今的样子泛着一股病态的紫青,显然已经油尽灯枯了。
待到拔烛吹蜡,便算是了结。
“秦王,听旨。”
皇帝看着在自己床榻面前乖乖行礼的王焕之,心中虽然担心,但也无计可施,只得尽力保持着最后一丝威严,沉声道。
自己在世时能控制住王焕之,平衡朝局。但是康和不校她从前的杀伐果断竟是在细水长流养病的日子里全数磨掉了。
为了安全地交接给康和权利,皇帝不得不做出一些决定。
王焕之一撩衣袍,跪在地上,等着皇帝宣告的旨意。
“秦王王焕之,助朕登基,功绩显赫,军功累累,特封为一等护国公。虢国长公主暂领玉玺,执掌政务。日后传位辰妃腹中皇子。”
越心取出一早便写好的圣旨,完之后便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皇帝的旨意大致都在王焕之的猜测之内。皇帝是个独权的人,他宁愿皇权暂时先落在康和的手中,都不会让旁氏宗亲有机会沾染。
有些东西一旦经过手便再也放不开了。
旁氏宗亲世代积累下来的忠心本不是那么可靠的东西。只要有人在这象征皇权的龙椅上坐坐,什么道义忠君,都能抛到脑后去。
“臣领命。”
王焕之拱手一拜,接过圣旨来朗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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