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拂走后,徐瑾将床榻两侧的帷幕放了下来,层层帷幕垂下遮住了沈宴在其中的身影。
小星与风瑕进来将东西收拾走。小星拿着陆宁拂留下的药方子便去了后院的药房,准备抓药煎药。
又有侍女从外面拿了安神香进来,放在铜炉内点燃,袅袅香烟溢出令人心旷神怡,平白少了几分烦躁的心情。
沈宴因为疼痛紧促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
待到众人离去,徐瑾才用金钩将床榻边的帷幕勾起,露出沈宴藏在被子中一张精致的笑脸。
“你还疼吗?”
徐瑾怜惜地伸手抚她的脸,轻声问道。
原本还笑着的沈宴听到他这句问话,顿时瘪了瘪嘴,眼中似乎闪着泪光。
她这副样子像是要哭了出来,将徐瑾吓个不轻。
“你是不是手指头疼?还是胳膊?腰?”
徐瑾看着她十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指头,有些慌张地说道。
他现在无比后悔,早知道,他便让沈宴也去习武了,就算打不跑刺客,也能扛住这样的苦楚。
“你哄哄我。你哄哄我,我就不疼啦。”
沈宴笑着撒娇说道。
她此时楚楚可怜,撒起娇来也是惹人怜爱。
徐瑾却颇为不懂风情木着一张脸,不知道想什么,许久才轻轻拍着沈宴的腰,说道:“我从未哄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哄。你素来爱听折子戏,不如我给你讲一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好啊,我也想知道你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什么性情,是不是像现在一样厉害。”
沈宴笑着说道。她原本是打算拉住徐瑾的手,却在动作之间撕扯到伤口,疼得她又开始倒吸凉气。
“别动了。”
徐瑾急忙拍了拍她,说道。
他将沈宴的双手虚虚放在自己的手掌中,低头吹了吹。
沈宴愣住了。
他低头吹气的样子……实在有些乖巧可爱。像极了顺着耳朵的狗狗。
“吹一吹就不疼了。”
徐瑾抬眼看着她,认真说道。
“不疼了。”
沈宴愣愣道。
“好,那我便给你讲讲从前的故事。嗯。不如讲一讲新帝继位的故事。”
听到徐瑾的话,沈宴一愣。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长公主,如今说这个故事,大概是想告诉自己曾经的的往事。
“新帝继位的那一年,先帝病重,康和帝姬病弱,皇家的运势仿佛在一年掉到了极致。那一年朝堂和江湖都不安分,我随父亲到了长安。”
沈宴记得他说过以前曾经到过长安。
“便是那一次,你认识了那一家店的老板吗?”
沈宴指的是路边那家羊肉泡馍店。
她对吃食并没有多余的眷恋,只是善于欣赏。那家羊肉泡馍,汤汁肥美,甚至好吃,重点是在于他有一种生活气息,因此沈宴一直记着。
“你现在身子虚弱,还得吃药。等你完全病好,我们便去吃那家店。吃完之后,我们回江城。待到那时,我带你去看山河美景,四时江山。到时你完全可以褪去长公主的身份,去做原本的自己。”
徐瑾看着她的眼眸,认真说道。
这些事情是他早就想说,却没有说的。此时借着闲聊的话头告诉了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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