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九月,秋风萧瑟。

萧懿曾在将萧远的骨灰送至皇陵时下旨,国丧期间,皇室贵族,满朝文武不可婚娶,不可娱乐。

但没有提到是否能秋猎,毕竟百年来即便改朝换代,秋猎也从未间断过。因为秋猎不仅仅是皇帝强身健体的一项活动,更多的是彰显天子风采,威慑众人的最佳场合之一。

眼见中秋已过,但登基以来事无巨细,凡事亲力亲为的萧懿对此只字不提,众人一时猜不透这位新主的心思。

于是有胆大的朝臣在早朝时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询问萧懿,今年皇家秋猎定在何时?

萧懿闻言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取消!

众大臣先是一愣,随后想要开口进言,却被高高在上的萧懿一个眼神看得开不了口。

自萧懿登基以来,他行事手段与萧远完全不同,这大概是他从未受过萧远亲自指导的原因,但有时候,在某一方面,又与萧远相似。

只有宋太傅能联想到了一些可能性大概是他从小就喜欢跟着萧衍,被熏陶的吧。

萧懿虽没有萧远的心狠手辣,但也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虽没有萧鸾的机关算尽,但也是细致了得虽没有萧衍的宏观大局的长远目光,但也是深谋远虑。

于是当萧懿不容置喙地说要取消秋猎时,众大臣只好默默把到嘴边的长篇大论给吞回肚子里去。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眼见慕容瑾临盆,小包子降临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萧衍干脆告假不出门,反正他平白无故告假窝在府里的行为萧懿已经习惯了,还照例替他对外发表声明:燕亲王旧伤复发,在府中养伤,不准任何人打扰。

然而,正在“养伤”的燕亲王此时正腿脚麻利地端着一碗莲子汤从厨房出来,端到慕容瑾跟前,一小口一小口地亲手喂她。

饶是燕王府上下对萧衍这般宠妻无度,与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判若两人的形象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越临近日子,他们还是发现燕亲王每日都在刷新他们对“宠妻”二字的认知。

一日十二个时辰都盯着慕容瑾,连解手都要跟着,唯恐眨眼错过什么,堪称丧心病狂。

萧衍喂了莲子汤之后又拿起手绢替慕容瑾擦嘴,比这细致的再也没有了。

众多丫鬟哭笑不得,王爷抢了她们的活儿,她们一天到晚光站着了,好尴尬,好内疚啊!

然而萧衍却不自知,而是自顾自的拿起旁边的书,给慕容瑾念起诗经来。

秋风习习,十指相扣,再美好也没有了!

安昭寺安静的客房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咳嗽声,端着铜盆的青衣男子闻言欣喜不已,赶尽放下手中的铜盆来到床前,声音微微颤抖:

“公子,您醒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便是那日被所剩无几的凌卫护着从宫中逃出来的凌希。

这两个月来他们兜兜转转,躲躲藏藏,最后,还是求助于清远大师,躲在了安昭寺。

凌希此时比两个月前更加消瘦,简直就是皮包骨,看上去有些脱相,不似人形了。

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我睡了多久?”

“三日!”青河连忙上前替他垫了枕头。

凌希闻言有些错愕,他竟然睡了这么久,干裂的嘴唇张了张:

“今日是咳咳”

话还没说完便剧烈地咳了起来,青河连忙替他拍了拍后背,“公子慢点!”又去倒了杯水,“先喝水润润喉吧!”

折腾了一番,凌希才算是喘了一口气,也有气力继续说刚刚为说话的话:

“今日是,九月初八了啊。”

青河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只是听着语气有些落寞,便又拿起水杯去倒水,并没有回应。

然而凌希似乎也不需要别人回应,更像是自言自语,“差不多了”

青河捏着杯子的指甲发白,凌希瞧见了,勾了勾唇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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