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容祈主动请缨去南方,南边城镇郡守皆心高气傲,觉得容祈是不谙世事的纨绔,还妄图想要让他们听从于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且南疆军人数不多,既然是蜀州郡守陈维放南疆军越境,那出了什么事都应该算到他的头上,其他同僚觉得事不关己,更不愿受制于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子。
南方的地方郡守大都家族庞大,不敢说称霸一方,但至少在他管辖的范围内,无人敢招惹。
久而久之,以长江往下一带的南方地区,便形成了民风彪悍,山匪盛行的特色景象。
容祈南行前早已猜到此行不会很顺利,却也没想到竟是如此棘手。
不但没有将南方边境势力收于手中,反而遭到了他们联手追杀,不得已选择了深入匪窝,试图将这群悍匪招为己用。
为了表示诚意,他不惜降低身份,甚至用自残的手段来消除那些匪首的疑虑,足足半个月才有所成效。
然而当他率着几个山头的山匪将南疆军赶出大萧边境,降服那些以为天高皇帝远就能为非作歹的州郡地方官时,京都送来了一封书信。
萧懿在信上简单地说了京都的情况,言语简介,辞藻直白,容祈每看一行,脸色就惨白一分。
最后,他竟然形象全无地跌坐在地上,那被他紧紧捏住的信纸抖得如同被狂风拍打一般,簌簌作响。
当时,送信的赵非从未见过容祈如此失态,竟然在短短的一瞬便泪流满面,悲痛不已,失声痛哭,让他忍不住去猜测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内容。
容祈这一路上沉默寡言,赵非也不是多嘴之人,只是沿途回京,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流言蜚语。他虽心有疑惑,却不甘贸然去问容祈,直至今日回京,容祈直奔燕王府,他便觉得,谣言未必空穴来风。
萧衍从容祈口中听到“前朝皇室遗孤”六字时,眸子微不可见地皱缩变深,面上却无半点波动,静默不语。
容祈见他不作答,便当他是默认,只见他那本被晒黑的脸庞此时竟然白了几分,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缩成拳。
书房寂静无声,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度凝滞。
容祈怎么也无法想象萧衍那荒唐的身世竟然是真的,想到他从小在萧氏皇室长大,而后又为萧氏江山出生入死,如今竟然是这样的身份,实在是
造化弄人!
良久,容祈见萧衍神定气若地喝茶,心中便没有来地窜起一股邪火,他一双细长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萧衍,微微眯起,开口问:
“凌希是你堂兄?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复兴前朝?”
萧衍闻言,视线终于肯从手中的茶杯移开,缓缓对上容祈的双眸,不慌不忙地回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多此一举再来问一遍?”
容祈本来心中就有火,听到萧衍这番回答,顿时火冒三丈,笑容有些狰狞,“你承认了?”
萧衍见状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容祈。
容祈气恼至极,笑了两声便猛地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与端坐如松的萧衍形成鲜明的对比。
回京路上,他有万千疑问堵在心口,叫他日夜难安。
一回到京都便来找萧衍,是想在其他人没有来他面前说三道四的之前,听听萧衍是如何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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