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璧觉出背后凉风习习,她起身,被默不作声站在身后窗子的玖监令吓得一个激灵,道:“监令大人,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又来索命?”

他开口,尽力压抑着声音,使它如往日一般冰冷,道:“非也,我只是来看看你,是否还有灵邪侵扰。”

霍成璧对他不同以往的语气有些诧异,亮亮的眸子看着他,试探道:“大人今夜有些不同,可是出了什么事?”

玖监令忽然慌乱了眼神,他转过头去,只留了背影对着霍成璧道:“是你多心了,会出什么事。”

霍成璧半信半疑的笑了笑,长发及腰,青丝随着窗外吹进的习习凉风轻轻摆动,玖监令看着那三千青丝,心中愈发如刀割般。

“监令大人可还有事?”霍成璧梳着长发,问道。

“如若十年之期不复存在,且大仇得报,你会做什么?”玖监令看着霍成璧,多年的温情尽倾泻在她身上,问着。

霍成璧顿了顿梳着长发的手,素白的柔荑又将玉梳自青丝中抽离,自上而下梳起,秀气的眉头轻皱,而后她坦然的看着玖监令道:“如若大仇得报,霍瀛于这世间,便再无半分存在的意义,我是已死之人,存于世间,已是无可饶恕的罪孽,所作所为皆是为家族深仇,执念既了,便可归去。”

夜深寂寥,更漏声声慢,点点灯盏明灭,偌大的皇宫此刻归于平静,疲累了一日的婢子们打着瞌睡,彼此拥簇着上了榻。

朝花楼

夏姨看着铺了一桌的银钱宝器,以及坐在对面一身布衣的瑾瑜,风韵十足的脸庞上尽是温柔笑意,她对瑾瑜道:“我夏云间一生无儿无女,我是看你长大的,当你是我的孩子,如今你也算有了好归处,这许多年为朝花楼揽客,我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要走,这些个东西我只留一些做个样子,剩下的你且拿走傍身,这身契你拿去毁了吧,从今以后脱了贱籍便好好过寻常人的日子。”

瑾瑜听言,已是眼眶泛红,他起身跪在夏姨面前,道:“瑾瑜是记得您的恩情的,实在无以为报,惟愿以后年月得以侍奉天年。”

朝花楼后头的小巷子,正等着一马车,瑾瑜悄悄地出了门,上了马车,他最后看了一眼璀璨喧嚣的楼阁,想起往日在楼中的光鲜日子,他不禁笑了,现如今这条路显然是不见前路的,连瑾瑜自己都不知可走到何日。

马蹄轻踏,渐渐远去,许宅后门,瑾瑜只装作寻常的小厮入门,匆匆的去了许昭的院子,许昭早已在院中徘徊等待,此刻正立于树下,他看着纵然一身粗布衣衫,也依旧风华万千的瑾瑜,一双美目流转,于月色下动人心弦。

“来了。”许昭这两字里是一颗悬着终于放下的安心,与得偿所愿的舒心,他笑了,素来平静的他,此刻欣喜尽在发自内心的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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