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璧沉思起来,思附起那日同小霓妃的话,她以为盛武皇帝虽好女色,却始终是再清醒不过的,断不是拿江山社稷哄美人的昏君,

便如,先皇后霍氏崩逝后,胡贵妃虽盛宠多年,却始终未登中宮之位,这贵妃与皇后之别,说小可小,说大却是嫡庶尊卑的分别。

如今的小霓妃即便万千宠爱于一身,平日衣食住行虽皆是顶好的,然子嗣这样的头等大事却始终不得如愿。霓妃每至与皇帝情浓时,便旁敲侧击,娇声细气的说着自己想要个孩子,然皇帝始终未置一词。

按说盛武皇帝这样充盈的后宫,有诸多不得宠宮嫔的子嗣,如他有心,大可过继到小霓妃名下,由她养着,任谁也不敢说什么。

不做自然是无心,是心存忌惮,盛武皇帝已是暮年,霓妃却正值盛年。

霓妃若是想要赵彦归她名下,必先打消盛武皇帝的戒心,让他相信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并非为了什么而想要一个孩子。

朝阳宫旁不远,便是灵池,冬日里湖面结着一层薄冰,在暖阳下泛着柔和的光,甚是好看。

赵彦只领着个内仕,在池边走着,不知怎的,他站在那,便在岸边坐下,伸着小腿儿探着冰面,踏了几下,那冰面便浮动起来,咔咔作响,赵彦小小的面孔有些担忧的神色。

教场上,赵则初同许昭策马扬鞭,一身品红弹花暗纹窄袖长衣,额上系着二龙戏珠玄色抹额,正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好少年,眉眼间傲气凛然。

二人骑的酣畅尽兴了,便牵着马说话,冬天的风寒,吹得人面颊红红的,这赵则初多日未见霍成璧,心下难免记挂起来,便道:“也不知成璧此番入宫,会遇见什么麻烦,如何脱身。”

“这也并非你我能左右的事,殿下即便中意于她,她也终究是胡相的女儿。再者,殿下接下来要走的路,波云诡谲,凶险万分,若是相伴之人毫无助力,甚至不能自保,还要殿下分心相救,岂非祸事?”许昭眉目深索,将顾虑一并同赵则初说了。

赵则初听了,眼睛里的光亮忽暗了许多,他并未接着说话,又走了良久,方道:“许兄说的是,若是想要背负责任,重翻巫蛊旧案,便就不能随心所欲。对我对她或许都不是最好的。”

许昭看着赵则初有些失落的样子,心里涌动起了不明的情绪,想起自己方才的话,他也并不是那么的笃定这话的道理,倒像是在劝赵则初,也是在劝自己,他想起瑾瑜,那个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男子,想起与他同处一室,自己经历的前所未有的慌张,他的每一个眼神,落在他身上,都会使他浑身不自在,心下仿若揣了一只兔子,砰砰乱撞。

然而这般明了的感觉,却总是艰涩的,也没有谁会那么容易的为所谓的爱情,摒弃世事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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