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武小满被问得有点懵圈了:“费南渡他到底骗了你什么事啊?你这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搞得我很害怕啊!”
薛眠是真的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说,而且私心里他对这整件事、对费南渡都还抱着一线生机般的侥幸。他今晚要赴约,他要去看看方庆年说的故事到底还会有什么新发展,并在心里祈祷着晚上的生日会只是个生日会,没有其它特殊含义。那次在餐厅他见到徐甪了,费南渡和徐甪之间的互动在他看来毫无问题,要不是后来知道二人曾有过一段过往,心里多少生出些芥蒂与裂痕,他只会把徐甪当成如秦笛他们一样的“朋友”看待。
“算了,以后再和你细说吧。”上课铃响,薛眠端正好身体坐回去,冲武小满勉勉强强的笑了一下:“真的,我自己这会儿也还不够清醒,等事情弄清楚了,我再跟你好好说。”
最近的天气预报都很准,说好的下午飘雨就一定会滴几滴水珠下来。薛眠打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后就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几分钟前他收到了卞雪莉的短信,说她和方庆年已经在码头,他们订了一个包间,等薛眠到了可以直接过去。
学校到宁江码头很远,但码头离费南渡那套房子却很近,开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薛眠先回了一趟房子,放下书包,吃了几片早上剩下来的面包,再到楼下餐厅和前台打招呼,告诉他们晚餐不用送了,也不用给订餐的那位先生打电话说,钱他们照付,跟之前一样从卡里扣。
时间还够,薛眠撑着伞往码头走。六点的天色已经很灰暗,而且天上还飘着雨,并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两边街景光影朦胧,一辆辆汽车呼啸着从马路上压过,每溅起一轮水花就会传来一声响亮的“哗啦”
从房子到码头走路将近半小时,这就是两条腿的劣势了,但在雨中漫步一样的走路其实也挺舒服的,哪怕心里还压着事。
薛眠走到码头的时候时间刚过七点,漆黑黯淡的天幕下,朦胧的雨帘外,一艘通体亮着白色灯光的巨大游轮正停在江面上。游轮高有层,船舷的番号处写着“海星号”三个字,虽然是停在水面上,而且天气也不是很好,风吹雨打的,但船身就像一座高山一样稳稳当当的扎根在码头边,不见一点点摇晃。
可薛眠却很怕。
答应来这里之前没想过要怕,等真到了地方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了,他今天是要上船的。
恐惧来自于后天的施加,但跟天生的也没两样。有些东西你怕了九年、十年,它就真长在了身体里,跟寄生物一样,每天吸取脑子里的养分,慢慢的它也跟着长大了。
不知道卞雪莉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他,电话适时打过来:“薛眠,你到了吗?”
“……到了。”喉头不自然的一个滚动,薛眠吞咽了一口苦涩。
“那你往游轮方向走,我马上出来接你。有个登船处你找一下,很好找的,灯光最亮的地方就是。”电话那头传来卞雪莉踩着高跟鞋跑动的声音。
薛眠盯着雨雾中的那艘巨轮,心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起来,但尚能压制,他可以用意念和意志去暂时掩盖本能的畏惧。
灯光最亮的地方就是登船口,有迎宾的服务员撑伞在那里引导来宾。薛眠也打着伞,他不图速度的一步一步缓慢走着,对他而言,此时能迈开腿往前走已经是种莫大的进步。
“薛眠这里!”卞雪莉的声音挑开了雨帘穿透过来,下一秒,薛眠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玄梯口。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像朵鲜艳的滴血玫瑰。
卞雪莉举着伞跑过来,衣摆被轻轻提在手中,嘴角带着一点浅浅的笑,在距离薛眠两步远的地方主动停下,客气但并不生疏的跟他问好:“下雨了,有点冷吧?”
薛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要去哪里?”
“船上,”卞雪莉指指背后的船舱:“我订了个小包间,先进去吃点东西吧。你放学过来的,肯定还没吃晚饭呢。”
游轮每层客舱的灯光全都开着,整艘船体亮如白昼,彷如江海上一颗璀璨的明珠。卞雪莉在前带路,薛眠一手撑着伞,另一手不自觉的想抓住什么。船板两边有扶手,但因为下雨的关系上面都是湿的。薛眠攥住一根冰凉潮湿的铁栏杆扶着往前走,眼睛尽量不扫到两边的江水,也暂时封闭掉自己的感官,不去想脚下因被水波带动而微微产生的不适的起伏感。
是自己决定要来的,那就别想着还能躲了,大步往前走吧。
在心里这么默声的朝自己命令道。
加班的小毒君伤不起
明天见!
今天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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