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药方,老人制药的速度如虎添翼犹如开了挂,没过几天,他就拿着成品兴奋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黎落瞧着他手里白色的瓷瓶,笑盈盈地迎上去:“恭喜啊,前辈。”

黎落真心为他高兴,麻沸散于医药界来说是一件特大的幸事,不光如此,罂粟的事情她也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老人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瓷瓶,微微挺直了腰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之前不是没有研制过新药,可今日有人跟他分享他的成就,他心里就显得更喜悦些:“不错,你这丫头果然没有欺骗老夫!这麻沸散能制成,也多亏了你了!”

黎落岂敢邀功,她笑笑婉称道:“晚辈只是提供了一个古方罢了,都说实践出真知,麻沸散能研制出来离不了前辈埋头苦干,”

说着,她有些赞叹地感慨道:“行医过程中能用到麻沸散的地方奇多,日后麻沸散推广出去,定能减轻患者的痛苦,降低患者死亡率,对天下黎民百姓来说,这算是一大福泽了。”

黎落目含敬佩地看向老人:“前辈,辛苦了。”

她只顾自己剖露话语,没注意到老人的神色极短地僵了一下,不过老人很快恢复了心花怒放的笑脸,高举着手中的瓶子,眼神打着圈儿地在瓶身上转,那样子是越看越喜欢。

“对了,”老人想到了什么,把瓶子收到衣襟里头道:“上次那只鸡没有炖成,今天趁着我们高兴,吃顿荤的改善一下膳食怎么样?待会儿老夫再出去弄些其他东西来!”

“好啊!炖汤就交给我吧!”黎落很给面子地应和道。

她瞄了一眼被绳子拴在树边的野鸡,那野鸡浑然不知大难即将临头,闲闲地啄来啄去正在觅食,悠哉得很。

说起炖汤,黎落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她神色自然道:“前辈,炖汤自然没有问题,不知前辈可听说过罂粟?一种可用于做菜煲汤提鲜入味的植物?据说加了它炖出来的汤味鲜肉美,抓人胃口,让人吃了第一回还想吃第二回。”

这个“据说”就用得很高级了,往往谣言就是这么说着说着产生的。

黎落默默在心里好好教育了自己一顿,然后就满面淡定地看着老人,看他如何搭话。

老人是知道罂粟的,罂粟在医书上有记载,止咳,润肺,治痢疾等等,罗列的功效五花八门,他自己就存有罂粟植株和研磨的花粉。

不就是炖汤吗?

老人大手豪迈地一挥:“等着,老夫去给你拿。”

黎落一听这回答就笑开了:“好。”

既然老人有现成的存货,那就更好办了,省得她再去找植株了。

老人风风火火地去屋里拿罂粟了,站在一旁一直没搭腔的叶清欢挑眉斜了一眼眉开眼笑的黎落:“这就是你说的他会感兴趣的东西?”

“对啊!”黎落本来还想着怎么跟老人绕到罂粟的话题上,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得这么顺利,她心里乐开了花,欢天喜地地摩拳擦掌向野鸡去了。

叶清欢在她身后跟着,看着黎落三两下把无处可逃的野鸡逮住了,怀疑道:“光炖个汤就能把那老头打发了?”

黎落蹲在地上,一手抱着鸡,一手解着系在它腿上的绳子,笑着解释道:“当然不是了,这罂粟除了当调味品还有镇痛致幻的功效,只要善加利用,制成一剂造福百姓的镇痛药不成问题,前辈听说能制药不得心痒痒坏了?”

“镇痛致幻?”

“对,”黎落往下顺着说:“致幻就算了吧,一个搞不好,可能我就成千古罪人了,只发挥出镇痛的功效就够了。”

行云流水地解掉绳子,黎落两手掬着咯咯乱叫的野鸡走去屋后灶台拿刀。

叶清欢始终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她,隔了一会儿,他忽然出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药方的?”

“啊……啊?”

听到这一句,黎落吓得浑身的毛孔都猛地一紧,下意识啊了一声,同时大脑已经飞速地运转了,为自己搜罗着合理的借口。

“你说药方啊,”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小时候闲着没事在一本旧书上看来的,当时我觉着写的有趣,印象就深刻了些,其实把这些拿来跟前辈做交易是想着权当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谁知道还真叫前辈做成了呢,你说奇妙不奇妙,哈哈……”

不用想黎落也知道她笑得有多干。

然而叶清欢没注意到似的,不紧不慢地追问道:“是吗?那本旧书叫什么名字?我听着也觉得十分有趣,等我闲来没事了也找来看看。”

“呃这个嘛,”黎落头冒细汗,脚底下无意识地加快了步伐:“我看的时候没太注意,时间也久远了,书名我早忘了,就记得好像有个草字什么的,而且那时候我翻完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要不然还有机会能拿给你看看。”

他放慢脚步,双眸盯着前面那道略显仓促的身影,好半天没说话。

黎落心里七上八下的,左等右等没等到叶清欢再有回应,她也不知道叶清欢信了没有,余光瞄见身后的那道影子,她怀着一丝忐忑不安,试探着安慰道:“你也不用觉得遗憾,其实也不是多有趣的书,我记忆深刻的就这两个,其他的根本看不太懂。”

叶清欢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上不下的回答叫黎落心里更不安定了。

一顿饭做下来做得她简直如芒在背。

她总觉得叶清欢的视线牢牢挂在她身上,那股子黏着劲儿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好像要把她剖开仔细研究清楚似的。

好在老人拿着几个罂粟头过来了,打破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迷之尴尬。

拿到罂粟以后,黎落有些不敢当着叶清欢的面跟老人探讨研制镇痛药的事儿,但是她要是别别扭扭地忍着不说,搞得她好像做贼心虚一样,更惹人猜疑。

因此她稍微压低了声音,硬着头皮借着闲聊的机会问老人听没听说过罂粟的其他功效,比如镇痛什么的,她说:“我记忆中好像在哪里见过一个相关的药方,不过记不太清了。”

黎落看到老人眼睛亮了一下:“不着急,好好想想看。”

“嗯,让我想想,”黎落佯做沉思状慢慢搅拌了几下罐内的鸡汤,然后用盖子将罐口封住。

叶清欢远远地看着黎落蹩脚的演技不禁有些好笑,笑着笑着他脸上的笑容就凝滞了。

她方才那一大堆的解释有几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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