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并不知道王夫人说的是谁,只小心翼翼地藏着,她那时候天真的想,不论姨母说的是谁,她只当没听见就是了。
王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身边的婆子陪在一旁,请示道,“夫人,可要让人去寻?”
“不必了。”王夫人看了一眼祠堂内供着的牌位,最后落在一处地方,冷笑了一声,“让他们父女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小的那个姑且不管,也不知这老的可能感应得到。”
藏在暗处的独孤清听到这里不免好奇,什么小的老的了?
“二伯若是泉下有知,应该会欣慰的吧。”王夫人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在王家无儿无女,倒是在独孤家留了个后,这话说出有谁敢信?”
“当初是二爷糊涂……”那婆子斟酌着词句,“当初出了那样的事情,独孤家和王家都不曾声张,二爷也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
“他临终前还在说是自己当年做了孽,所有儿孙辈都没留下来,听着真是又可悲又可怜又可气。”王夫人又叹了一声,“可怜了我那姐姐,被这样的糟老头子糟蹋,还要留着他的种,若是换成我,怕是当时都不活了。”
独孤清渐渐听出了一点什么,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她试图去看供着的那些牌位,她才刚刚看到一个“王”字,忽然就见王夫人起了身,那帕子漫不经心地去擦其中一块牌位。
“不过么……我那姐姐倒也是个心气儿高的,即便生米成了熟饭,她也没自暴自弃,也算是好好护着二伯的子嗣了。”跟着又冷笑了一声,“我当初还嫉妒姐姐嫁的比我好,如今倒真是该庆幸了。”
骤然听闻此事,独孤清忽然就明白了她在独孤家的遭遇。
为什么她明明是嫡女,却总是觉得所有人都看不起她为什么除了她的父母,所有人都不怎么待见她为什么当她的双亲先后病逝,那些人看着她,目光里的轻蔑就更盛……
原来的不解,在这一刻统统找到了答案,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她当时以为是姨母可怜她,如今么……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更何况王夫人与她母亲的关系也并不像她从前以为的那样好,所以……她会被接来京师,是有目的的。
外面的雨下得愈发的大,祠堂阴冷,王夫人没有久留,她在婆子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临走时候终于想起了她这个外甥女,接着对身边的婆子吩咐道,“让人去找找,别是病在什么地方了。”
“夫人心善,实在是这小蹄子不识抬举。”婆子应了一声,又恭维了一句。
独孤清又等了许久,见再没有人来,这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她眼里有些失神,只凭着记忆看向先前王夫人擦过的牌位,牌位上那人的名字叫王蘅,她在心中默默勾画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就觉得有些恶心。
她真正的身世……她父亲应该是知道的,可他什么也没有说过,对他们母女依然那样好……
好人怎么就不长命呢?她再次想到了这个问题。
那天之后,她重新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样子,王夫人看着奇怪,一脸关切地问她,“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这样一番神色若是放在往日,她定然是要觉得她的姨母是天底下最好的姨母的,但如今看着王夫人一脸的伪善,她已经无动于衷。
她摇了摇头,“可能是还没有完全适应汴京的气候。”19楼文学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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