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粟一凉独自赶往京城,她要去见南国的国主。
与此同时,听泉已经在着手准备来年的战事。
虽然她跟高九年有约,但多年来养成的谨慎习惯仍旧未改。
一来,高九年心思难测,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难?
至于那个契约?不过是一张纸而已,随时都能毁约。
当初她让对方写契约,也仅仅是为了走个形式而已。
二来,洪国多年对南国虎视眈眈,着实是个心腹大患。
若有机会,还是除聊好。若机会渺茫,也可拿着那张契约向对方索求供奉。
等到兵强马壮,万事俱备之时,也不怕对方再有什么动作。
要对抗洪国,南国大门就一定要守好。
所以,她派了钟弘将军过去。随行的还有其部下,共五万人。
这个钟弘听泉见过几次,不光武功高强,为人更是刚直不阿,又恪守本分,是最好的人选。
听泉此招,是为了防止青王生变。
青王手底下有十万人,这么多年了,她料想其部下们必定是忠心耿耿,对她这个国主反而没有太多感觉。
两相对比,钟将军的人要少一半,这也是听泉的周到之处,目的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
听泉给出的理由是,为了派人协助她,至于对方信不信,她就不必管了。
若对方铁了心造反,那么这层窗户纸一捅即破。钟弘会第一时间将其压制,而埋伏在沙石县不远处的大军也会蜂拥而至。
若对方不想造反,那么她派人过去亦无大碍。
想起昔日种种,听泉忍不住叹了口气,“哎,人呐。”
人呐,多年的感情,也会因为一点事毁于一旦。
她宁愿相信听青是因为一时糊涂,而不是从多年前就密谋,利用她。。。。
听泉特意写了封信,让钟弘顺路带过去。
然后她想着,听忧如今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她就算不相信听忧的身体素质,也该相信东错的自私。
对东错来,无论什么都比不过她西州侯的地位重要。
听泉猜的不差,东错早就开始行动了。
此刻,听忧刚刚吃过午饭,才初秋的,明明还不太冷,她却打了个哆嗦。
“最近好像越来越怕冷了呢。”她紧了紧身的衣服,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害怕的感觉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就是从她来西州以后吧。
虽然她每都兴冲冲的去训练士兵,为了将来造反做准备。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似乎感觉自己在唱独角戏一般,东错表面客气,鼓励她,实际对她的事却并不心。
还有自己的父君,自打听鹤被带回来以后,似乎就丧失了斗志一般,终日对着听鹤的旧衣裳发呆,落泪。
其实她知道,他父君因为担心听鹤,已渐渐的放弃了夺位的打算。
整个东府,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在朝那个目标追逐,其余的人都像是旁观者一样。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曾经她踏在脚底的人来制裁她。
所以她不管在什么季节,都会出去训练士兵,并且还练着学的不怎么样的武功。
她既孤单,又害怕。
她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又十分努力的走好每一步。
但自下半年开始,她心底那股子不安越发高涨,她甚至有一股自己的死期渐近的感觉。
人人都,一朝子一朝臣,如今换了子,她这个三公主是否也该从历史的舞台退出了?
听忧呆呆的坐在凳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东承风。
“公主,您怎么了?”
一声公主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
多久了?已经多久没人称呼过她一声公主了?听忧有些恍惚。
自来到西州,她就像个门媳妇一样,别提多尴尬了。
可偏偏她京城又回不去,而她自又都是住在京城的,阔别故乡,好似风中飘絮,水浮萍一般,无依无靠,凄凉几许。
“承风,坐吧。”
“我给你炖了汤,喝点。瞧你,方才都冷的打哆嗦了。”
“承风,从现在起,你都喊我公主,好吗?”
东承风愣了下,而后笑道“自然可以,你本来就是公主呀。”
听忧凄然的摇摇头,“不,这世知道我是公主的,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东承风道“怎么会呢?谁敢不尊你,我定然严惩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若是子们伺候的不好,公主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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