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义楞了一下,笑着说:“萧先生快人快语,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想要北方钢铁,你报个价吧。”
萧文生嘲讽地说:“红旗刚出事,你来收购北方钢铁,好一个乘火打劫。”
盛宣义没有恼怒,反而笑着说:“大家是商人,牟利是商人本色。”
萧文生冷笑一下,“北方钢铁是红旗呕心沥血十多年的成果,即便他坐牢,他仍然是北方钢铁总经理。”停了停,“我派人查了贵司的财务状况,非常堪忧,你拿什么收购北方钢铁?”
盛宣义讪讪地笑了笑,“我和省领导李鸿飞是发小,你同意了,李红旗的官司,我帮你通融通融。”
萧文生又冷笑一下,“北方钢铁去年利润40多亿,即便是我,也不值这么多钱?”
盛宣义皮笑肉不笑地说:“李总是个人才,又是萧先生的老同学、老兄弟,你忍心看着他有牢狱之灾吗?”停了停,“萧先生一向自诩重情重义、爱惜人才,李总出了事,你立即食言而肥,不怕人心寒吗?”
萧文生淡淡地说:“他辛辛苦苦经营北方钢铁十多年,才有了今天,如果我现在放弃,才是对他最大的不公平。”
盛宣义故意叹口气,“国有资产流失几十亿,黄炎培已经进去了,李总没个十年二十年,法院不会答应,罚金也要几十个亿,严重的话,没收也合法合规。”
萧文生紧紧地盯着他,“北方钢铁有今天,靠的不是政治资源,靠的是技术和质量,靠的是市场和品牌,盛总如此有兴趣,我越来越有信心北方钢铁的未来和前景了。”
盛宣义又叹口气,“李总至少要坐十几年牢,北方钢铁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不如在高价的时候,除了赚钱,也落个人情。”
萧文生冷冷地回敬说:“北方钢铁有今天,不是某一个人,是一个团队。”
盛宣义又叹口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红旗出事后,人人自危,多少人愿意留下呢?”
萧文生一阵大笑,“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将心比心,我视他们如兄弟,他们心如明镜,知道何去何从。”
盛宣义耸耸肩,“李总是追随你去西北创业的老同学、老兄弟,有了危难,你立即丢车保帅,其他人不是傻子,会心甘情愿地追随萧先生吗?”
萧文生故意停了一下,“在西北的时候,有次抓了一头少了一条腿的狼,猎人兄弟告诉我,这头狼有次被捕兽夹夹住了腿,它为了逃生,自己咬断了自己的腿。知我者谓我心忧,他们能理解我。”
盛宣义看他水杯没水了,给他添了茶水,“既然萧先生如此爱护北方钢铁,不如我参股吧,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我保证给你最大的便利。”
萧文生耸耸肩,“红旗是总经理,我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盛宣义微笑地看着他,说:“我也向你保证,只要分红,绝不干涉日常运营和管理。”
萧文生继续重复说:“红旗是总经理,我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盛宣义故意叹口气,“既然萧先生如此固执,我也爱莫能助了。”
萧文生冷冷地看着他,“红旗已经进去了,你们真的能只手遮天吗?”
盛宣义得意洋洋地说:“不敢,但有一点点实力罢了。”
萧文生冷笑一下,“这儿是新中国,不是清政府,你们不是李鸿章和盛宣怀,我也不是胡雪岩,不是任由某些人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盛宣义又得意地笑了笑,“你们收购河东钢铁厂的时候,有许多程序不合法律法规,恰好给了我机会。”
萧文生盯着他,讥笑说:“中国是法制国家,我已经从欧洲聘请了几位全球知名的大律师,我们法庭见吧。”
盛宣义闪过一丝怒意,脸冰了下来,“好,好。”
萧文生冷冷地看着他,丝毫不让,“盛总,北方集团是全球化集团,我们在全球也稍有影响力了,请你好自为之。”停了停,“你的业务主要是欧洲,我在欧洲多少有些熟人,你的客户突然加单或减单,或者找点质量问题,不管你黑了多少钱,也不敢谁是你的后台,你的钱都不够赔他们。”
他咳嗽一下,接着说:“北方货运是全球七大货运之一,主要业务是南欧、中欧和西欧,北欧和美国、澳洲也有一些市场,闹的太僵了,你的货能否出港,我不能保证。”
盛宣义一阵沉默,他与欧洲打交道多年,一旦有了经济冲突,他十有八九是输了,“萧先生,你……”
萧文生闪过一丝杀机,冷冷地看着他,“盛总,如果我的兄弟再出了一点意外,我保证你的家人天天出意外。”
盛宣义恼羞成怒地看着他,“你恐吓我?”
萧文生猛地顿了一下茶杯,茶杯底座裂了,茶水流了一桌子,但杯口完完整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要我一尺,我要人一丈。”
盛宣义色厉内荏地说:“这儿是河东省。”
萧文生站起身,“在我的字典上,没有谁的地盘谁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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