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程程被叛军杀死的事,终归让洛春花心绪难安,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瘦了下去。
她很想不去想那些悲伤的事,她也在很努力地多吃多喝。
可再怎么努力,与洛程程的过往片段,仍旧会时不时地浮现,于是,很久没有孕吐反应的洛春花,又开始狂吐起来。
有时候就是仰躺着,吐意一起,她甚至连起身的时候都没有,就那么将酸臭的胃液吐了一脸一身。
直到有一天,洛春花发现,杜若笙竟然没来吴家村。
问了情况,洛春花才知道,杜若笙竟一病不起,时常大口呕血。
到了这时候,洛春花的悲伤才开始被杜若笙突起的顽疾所转移。
她急匆匆地赶到杜府,亲自给杜若笙诊断。
然而,杜若笙的病情却是每况愈下。
接连半个月下来,杜若笙的腿,已经细得跟七老八十的人一样,完完全全的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得不成人形。
心病还须心药医,洛春花很明白这点,杜若笙是不想活了,她再医术高明,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延续杜若笙的性命,可照着这情形,恐怕再来两月,杜若笙还是会随了洛程程而去。
杜如晦只有这一个独女,本来一直在徐徐图之的攻城之战也搁置了下去,白氏更是日日夜夜守在杜若笙的床头。
洛春花没去问白氏是否知情杜若笙的病因,只揪着一颗心,拼尽全力去救治杜若笙。、
因为她知道,洛程程一定会希望杜若笙好好地活着。
这一天,依旧是初冬晴好的日子。
然而,整个杜府却像是被一层阴郁的黑云笼罩,所有人的眼上,都看不到一丝喜色。
“别费尽心思医我了,我且活不长了。”杜若笙握着洛春花的手,因为瘦而显得大而无神的眼睛盯住洛春花:“你知道的,你拖着我的性命,我也不会对你有半分感激。”
洛春花只觉得她的手,像被一个瘦骨嶙峋的孩童握住,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
果然,杜若笙的手,已经瘦到脱形,小小的,全是骨头架子。
“何用你感激?我只知道,我姐姐她希望你活着!”洛春花很想痛骂杜若笙一翻,看能不能把杜若笙给骂醒。
可看着杜若笙这副人不人,鬼不鬼,喘口气都要用上毕生力所的虚弱样子,她便只剩心疼。
杜若笙仍自全力拽着洛春花的手:“不,就算她希望我活着,我也会去陪她。你我心知肚明,倘若没有二皇子府中,程程以她换我的那一幕,她根本不会受尽苦楚……”
洛春花将头偏到一边。
眼泪哗哗地流。
“放弃吧娘娘……”
洛春花痛思片刻,终于点头。
杜若笙无声地微笑,释然地放开洛春花的手。
接着,杜若笙转着身,侧着身子,面向墙面,再不看众人一眼。
屋内几个丫头,开始默默地流起泪来。
门外,原被洛春花支开的白氏,瘫软着身子,要没有下人扶着,怕是连站也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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