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嬷嬷绕过石臼走到高妙仪身前,一双精光的双眼上下打量着高妙仪“领赏?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路过时正巧听到两位公公在交谈,自然是听到的,浣衣坊的嬷嬷和其他嬷嬷都已经领了赏赐了,我看嬷嬷你还毫不知情这才提醒你,再说了这钱也分不到我的头上,我也是看不过眼才将事情告诉嬷嬷,不信你大可去问问别人。”
蒋嬷嬷啐了一口,一把推开高妙仪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眼见对方晃着肥硕的身躯离开,高妙仪才放下心来。
她快步走到一位面露疲惫之色的妇人面前缓缓叫了声:“婶婶。”
声音不大所有正在舂米的人停下了动作唯独裴周氏的活没有停,声音一下一下砸进高妙仪的耳朵里。
“听说祖母病了。”
裴周氏犹豫了一下,停下脚下的活,擦了擦头上的汗,对高妙仪说:“跟我来。”
高妙仪跟在裴周氏身后,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进到掖庭宫人所居住的十人一室,屋子很是破败,墙壁开裂,瓦片脱落,通体是发霉的灰点,银发老人坐在房中一隅,似乎在等待她的到来。
“母亲料定今日太后会利用莹莹对你不利,所以才让莹莹把自己生病的消息传给你,恰巧今日门监内监多数都不在,母亲觉得你一定会来的。”
“祖母的病?”
“其实,我没病。”
“祖母怎知我一定会来?”
老人冲她伸出一只手“孩子你过来。”
高妙仪愣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把手递了上去。
老人握住她的手一时没了言语,半晌才开口:“元景那孩子命薄,临了连个子嗣也没留下,这一切也许都是天意。”
高妙仪立在原地,一句对不起实在愧于说出口,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圆房,又怎么会有子嗣。
老人拂去眼角的泪,颤抖着手把头上的铜簪交给高妙仪“我本想着你不来便罢,来了我就把这个交给你,你是我侯府入了族谱的孙媳,本该传给你的,当然如果你还愿意接受的话。”
她自然是愿意的,接过簪子,才觉得有些奇怪,虽然是个老物件,但这个花纹很奇特,样式也别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
还没有等高妙仪反应过来,下一秒老人就下了逐客令“走吧,你以后不必再来了。”
其实祖母不愿意见她也是正常的,但若是因为这根簪子让她来这一趟她是想不通的“祖母您给我点时间,等我暗中打通内侍局,悄悄在掖庭宫安排我的人,绝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老人摇了摇头“不要再与我们联系,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如果你想我们活着就记住我的话。”
“我知道您的意思,以前母亲忌惮你们是手持兵权的外戚,事到如今已无权势纵横其中,她绝不会再对你们下狠手。”
“可她会对你心生间隙。”
高妙仪垂下眼睫“我从来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愿,这一次我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想法。”
“没有时间了,走吧,不要再管我们了。”
话音刚落巷子里就传出了嘈杂的声响“你的意思是咱家骗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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